第一百二十三章 繁星无尽，落子无悔

兽，但毕竟也有些灵智，眼见这恐怖的一击，凶光熠熠的瞳孔陡然一缩，张口向着石台喷出一道乌光，而这石，不过一息不到的时间里，猛然化作七八丈高大。

    “轰！”

    轰隆！一股无匹强横的冲击波，自石台上爆发出来，四周一切都化作冰屑飞洒，而冷清宁更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寒蛟化作的箭矢光华瞬间黯淡，一道黑色乌光与其相互缠绕。显然冷清宁的这一击并未能将石台击溃，反而却是落入下风。

    不过，这里可并不只有她一人在战斗啊！

    上官元一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心中不由得杀气大涨，眼前的凶兽好似根本就未将他放入眼中啊！眼看着同伴受伤，而自己身为男人，并且是最强大的男人的自尊，一下被戳中。

    “元一啊，你这样子的话，永远都是不可能成为强者的。”一名须发皆白老者坐在石凳上，看着棋盘淡淡说道。

    “老师，您的意思是？”

    “你将棋经开篇，给我念一遍。”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还小，还比较贪玩，每每遇到新奇的事物，总忍不住要去尝试，所以修为一直都还在筑基小三境的褪凡境徘徊，但对于修者这个层次的人来说，过目不忘什么的，真心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老师这话，上官元一连半点迟疑都没有，便把那段话给一字一字慢慢念诵了出来。

    “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法曰：“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有先而后，有后而先。两生勿断，皆活勿连。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势；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凡敌无事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随手而下者，无谋之人；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

    上官元一诵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老师，元一可有哪里记错？”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老者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棋盘，也不看他，只是注目着棋盘和棋子，缓缓说道。“元一啊，你有点让我失望啊。”

    “请老师指教！”

    上官元一不敢再坐着了，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如同一个刚刚入学的娃娃般，有些无措，更有些担忧与些许的慌乱。

    “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什么是腹？这个大荒域就是腹！什么是角？雅园就是角，圣元城就是角！什么是边？碧泉山庄是边，白云山庄是边！每座村镇，都是边！”

    “宁输一子，不失一先。什么叫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就是下面的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子而取势！”

    “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什么叫无事而独行？就是盲目地追求新奇的玩意。什么叫固之而自补？就是把你说精通的玄法，都挖掘利用到最高、最大、最强！”

    “什么叫彼众我寡，先谋其生？就是先找到立足点，找到让你可以立定脚根的地方，然后才能因势谋胜，因胜而强！”

    “什么叫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就是当你这个褪凡境修者想要去毁灭一个普通人村落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急着动手，只要放出消息，他们自己就会分化，内斗，瓦解，甚至直接崩溃掉了！”

    老师的每一字，每一句，声音都不大，但是却像是惊雷一样，在上官元一的心中轰然炸响。

    待一句一句讲述完了刚才所念诵的那段话，老者终于总结地说道：“这是什么？这是玩戏吗？这是大势，这是**，这是大道！这不只是棋，这是只属于强者才能领悟的无穷奥妙之道！”

    上官元一心神剧震，不能自已。

    是啊！入门三载，师兄弟们全部早已跨过褪凡境，只有自己，依然玩玩闹闹，依然好不懂的珍惜，依然懵懵懂懂的游玩，每每遇到新鲜事物，总要去尝试一番。

    难道，这就是自己以后想要的生活？这就是自己所要走的道路？难不成自己一辈子，至此荒废，再无更高的追求？

    若是如此，自己何苦求得进入雅园，干脆在家做个逍遥子不是很好嘛？

    不甘！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上官元一，难道一辈子就注定要泯于凡尘？！

    百十年转瞬逝，红尘困苦，到头来不过一杯黄土，这种生活，这种境遇，绝对不是我上官元一想要的！

    这个时候，上官元一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更加生动，追求无上大道的心，更加坚定了。

    上官元一终于在这一刻领悟到当初老师所讲之意，更感无数大道奥妙在眼前浮现，他心中欢喜，可却也没有忘记这是在哪里，更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

    “繁星无尽，落子无悔，不灭棋魂，凝！”

    虚空之中的棋盘之上，那些幻化而出犹如实质的兵卒，一个个忽然爆起璀璨的光芒，面容瞬间凝实，一片片甲胄更是清晰。

    他更没有忘记眼前的大敌，神情忽然变得更加冷厉，猛然大喝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