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新田丸、八幡丸、春日丸,在日后的太平洋战事中改造成了冲鹰、大鹰和云鹰。只是其标准排水量还是只有一万七千吨上下,舰长仅一百八十米,搭载飞机只有可怜的二十七架。说句实话,这种航母李孔荣是看不上眼的,可问题是自己有什么条件他也完全清楚,能有这种航母就不错了。只是这种条件的航母老天都不会给他——新田级商船要到1940年前后才下水,现在连龙骨都没铺。
现在是1937年,为了新田丸等三年是不可能的,日本人最终会知道中国海军有一艘军舰在开战前驶离了大陆,一旦他们开始围捕宁海号,那捕获计划就再也无法实行。之后,只有等潜艇出动,方可能再有写收获,可那时候的日本邮船已是惊弓之鸟,单靠潜艇怕是难以捕获的,所以事情最坏的结果就是海军只有一艘不太合用的航母训练舰。
南太平洋上高宪申上校收到命令时,西柏林医院的李孔荣也收到了通知,不过他还是很虚弱,那辆德国大货差一点又重演了后世东风大货的悲剧。好在当时身处市区德国人车速不快,刹车虽晚了可司机最少没有狠踩油门,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他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除了痛,便是脑子里空空荡荡,这就好像到了站的公交车,车厢里只剩他一个人,而且再无之前那种压迫感和麻木感,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由此,他判断李孔荣中校已经挂了!正因为此,打开眼睛的他即便疼的要掉眼泪,也是笑着的——从现在开始,他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他不要在半夜醒来、也不要哄着李孔荣中校吃下安眠药睡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不要担心会莫名其妙的一命呜呼,不要担心自己的佩佩会被李中校占有……
这所有的喜悦都让他欢喜若狂,只是,即便他成了一个真正的人,医生也认为他还要在病床上躺三个月。另外,局势不容乐观:常千古终究因为想占小便宜(吃掉日海军陆战队)发动了淞沪会战,对日本这个中二来说,松井石根等人的‘对支一击论’终于获得支持,战争已经演变成全面战争。
此刻,大难不死浑身痛楚的李孔荣已完全冷静,在他看来:如果常凯申是个磊落果敢的人,哪怕他是为了占小便宜发动淞沪会战,进而使得中日战争提前升级成全面战争,他也会勉强拥护这个党国领袖。可是,发动淞沪会战的常凯申实质上并不真的想和日本人死拼下去,而是一直将停战的希望寄托在国联调停上,如此首鼠两端的结果就是大溃败、大屠杀、大决堤!
这样的领袖让他彻底鄙夷!或者更确切的说:任何自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别人全是天下最蠢的领袖都让他蔑视。跟着这样的人最好的下场就是帮着他背数不尽的锅,最不好的结果就是‘你知道的太多’——聪明的领袖总是有许多不愿为人所知的小伎俩、小手段、小秘密,现在是用在别人身上,明天很可能就用在自己身上。
病房里,他和徐佩佩的婚纱照被孔令仪小心的夹在一个玻璃相框里,相框背后的花瓶里是一束热情如火康乃馨。男人战死疆场没什么好遗憾的,可要是像淞沪会战死于大溃败的那些国.军英烈一样,那就太不值得了,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在中日全面战争的大局势下,永不追随、永不相信、永不服从常凯申是李孔荣的第一个决定;而他身处的小环境局势也在恶化——按照林准的介绍,德国得知中日开战后,孔祥熙这次赴德遭受冷遇,他在柏林转了两天就去捷克斯柯达买军火。在德国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按照李孔荣之前的建议,将那些远期的军火订单全部取消,大部分款项都购置弹药炸药。
而对海军五千六百万马克的潜艇订单(另外六百万马克为鱼雷和水雷),他也将其砍至两千万马克,就余留了两艘Ⅶ型远洋潜艇。显然,那一次两人虽起了争执,可孔哈哈还是给李孔荣和海军部些面子——后来李孔荣才知道,他是错怪孔哈哈了,这两艘潜艇之所以保留,是因为造船厂在他的催促公关下已经铺下了第一块龙骨,远洋潜艇是最优先的。
能保留这两艘潜艇李孔荣已是心满意足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训练和交船。中日开战虽然没有影响到中德的潜艇订造合同,可后续的工作依旧无比艰难。造船不是一锤子买卖,对弱国小国来说,签完合同、付清款,且船已经造好,依旧不交船的情况比比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让土耳其人不快、最终倒向同盟国的一个原因,不就是英国无理由扣下了七炮塔圣物么?
该怎么从德国人手里开走这两艘潜艇是李孔荣要面对的大问题,这个问题似乎比前一个问题——不鸟常凯申如何壮大海军更为艰难。宁海号仅仅是为重新海军打个前哨,真正要复兴海军重建舰队还是要靠这两艘远洋潜艇。
人才海军是不愁的,那些失去舰船的官兵总人数超过两万五千人,即便不算其他派系,仅仅闽系就有一万余人。关键的还是资金和机会(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买船就能卖到船的)。
资金问题只有在西班牙沉船上打主意,这大概是一千万美元。看上去很多,可想想美国二战主力航母埃塞克斯级七千万美元的造价(不包括飞机、飞行员),这一千万美元估计连驱逐舰都买不到新的。
另外还要提防孔祥熙,他已经派人去西班牙的档案馆查阅沉船资料,虽然那个档案馆有五千万份生涩难懂的西班牙语文献,可他还是有找到那份看见阿托卡夫人号沉没的目击者信件的可能,有这封信就能确定大致的沉船地点,即便他们找不到沉船,也会干扰自己寻找。
该怎么发大财呢?!眼角疼的流泪、头上包着纱布以至无法说话的李孔荣开始暗自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