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行。彭团副,马上让他画图,让坦克就近轰击,从大楼中间穿过去!”杜聿明依旧在用从李孔荣那里听来的知识作战,不过李孔荣说的是巷战穿墙,他现在坦克穿墙。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被堵在物华丝织公司大楼外的胡家骥已经准备好了敢死队,他倒不不再想着占领这栋大楼,他是想冲过去、冲过这栋大楼,至于冲过去后续的部队、补给弹药怎么输送,那已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同志们、弟兄们,倭寇就在江边!先总理、委员长教导我们,革命必须有牺牲,此刻就是牺牲的时候。现在我命令:不顾一切牺牲,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胡家骥正热血沸腾的动员,他面前两百条光着膀子的汉子听得恨不得现在就冲锋,不想一部聪达普摩托车过来,几经传递,他不得不转身问道:“真有办法?”
“有办法!”传令兵扬了扬手上的草图,“咱们可以打进大楼去。”
“好!”胡家骥大喜,“快!老子要亲自杀进去!”
冲击变成了穿墙,而且还是坦克穿墙,若不是杜聿明亲自写的命令,胡家骥根本就不信,不过他好歹还是同意了。之前躲在墙角的56号车在车长徐会鼎的指挥下开始倒车,不过为避免重蹈53号车的覆辙,徐会鼎没敢在唐山路上开炮,他先在兆丰路上退了一段,然后冲进左侧民房,连续让士兵打穿几堵墙之后,这才让士兵扒开靠唐山路的墙。
坦克就躲在民房里,透过墙上的大洞朝唐山路对面物华大楼外墙开炮。陈似蓝作为公司总办,自然知道这大楼哪里坚固哪里薄弱,现在坦克选的这个地段就是非承重墙地段,而且过去正好是大楼中间的走廊,直线开进不会碰到钢筋水泥柱。
“砰……”的一声,47mm坦克炮发射的一点五公斤榴弹脱膛而出,在对面大楼墙上炸开一个大洞,可谁也不看那个大洞,已经准备好的炮手继续开炮轰击,一时间硝烟滚滚、碎砖四溅。十发炮弹一口气打完,驾驶员也不等烟尘消散看看那个洞够不够大,便猛踩油门一鼓作气的冲了过去。‘轰’的一声,随着坦克的冲击,一堵墙都倒了下去。
“掩护!掩护!!冲!快冲!!”在一边早就看得血热的胡家骥见坦克冲进大楼,当即命令机枪掩护敢死队冲锋。光着膀子的士兵发出‘啊…呀呀…’的冲杀声,他们一冲进大楼就扔燃烧.瓶和手榴弹,火光中日军措手不及,不是被花机关扫射,就是被毛瑟手枪打死。
按照陈似蓝给出的地图,一队人顺着楼梯上楼清扫敌军,一队人跟着坦克往前突击,没走多远,坦克炮再次开火,坦克已经穿出到东熙华德路路上了。
“痛快!”再见明月的胡家骥大笑,他也不是孬种,敢死队冲锋的时候他也带着两个卫士冲进了大楼,跟着坦克往前的他并没有遇到什么日军,身上毫发无伤。
“再打,再开炮!”胡家骥笑完又指着前面东熙华德路那边的墙道,“我们就这么穿过去!”
他这是穿墙穿上瘾了,好在坦克车长徐会鼎没疯,他一边命令坦克转向一边大声道:“报告长官,前面是煤气厂,不能穿了!”
“煤气厂?”胡家骥摸不着头脑,可他料想装甲团不会弄错,要不然怎么这么顺利就从物华大楼里冲出来。
东熙华德路到东百老汇路只有一百九十米,它的北面是煤气厂,而南面是南洋烟草公司。东百老汇路过去就码头区。煤气工厂不能穿,但南洋烟草公司是能穿的,是以兆丰路上没走多远,56号车就一头扎进了南洋烟草公司。进去就是公司的成品库,一箱一箱的香烟整齐码在那里,之后发生什么,胡家骥全然没看见。南洋烟草公司不像丝织公司一样有详细的平面图,可这毕竟不是水泥钢筋房,几分钟不到,开着大灯的坦克就破开最后一道墙,出现在东百老汇路上。
“支那坦克!支那人!!”汇山码头区,高墙上的日本人一边放枪一边大声疾呼。物华丝织大楼那边枪声还在持续,谁能想到支那坦克穿山甲一样居然从墙那边穿了出来。
“快!快!打穿他,打穿他!”打了大半夜终于看到目标的胡家骥冲上了坦克,抓住徐会鼎大叫,他恨不得把他拽下来自己开炮。
其实不等他叫,炮手也已经炮弹上膛了,扳机一拉,一发47mm榴弹就打了出去,‘轰’,围着码头的墙当即打出一个大洞、
“再打!再打!”这下不光是胡家骥,连车长徐会鼎也急了。在他的催促下,五发炮弹打过,那扇墙全部轰烂。此时日军的机关枪打得坦克装甲叮叮作响,徐会鼎顾不了其他,他随即命令驾驶员往前开进,带着步兵,一鼓作气冲进了汇山码头。
“打进去了!打进去了!”最先得知部队攻入汇山码头的是36师师长宋希濂,大喜中他倒忘了亲上前线的胡家骥,只一个劲夸胡家骥打得好。
报捷的电话很快就打到江湾集团军司令部,挂完电话的史说中校汇报之后,张治中也是大喜。他马上命令道:“马上通知98师、87师、88师,告诉他们36师已经打进了汇山码头,他们再这么磨蹭汤都喝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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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湾第9集团军司令部大喜,而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全盘指挥上海战局的长谷清川清中将则满脸忧愁,他刚刚接到支那军攻入汇山码头的报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长谷清川问。
“阁下,支那军使用了坦克。”汇报的是参谋长衫山六藏少将。
“坦克?”身为海军的长谷川清并不认为坦克能取什么作用。
“是,据说支那坦克是从墙里面穿过来的。”参谋长继续道。“阁下,我们……”
“不必担心。”枯坐半日,一直扶着指挥刀的长谷川清抬了一下手,打断了参谋长的话,他不以为然的道:“支那人可能忘记了,那里原本是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