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熟悉,这个东西是要多练的。
“行。”林准高兴自己能先上艇,万一德国人撤船,他说不定还能多用一个礼拜。“还有个事情,”林准提醒道:“邱仲明、何树铎、卢如平三个曾经加入过复兴社,你上次说许伯洲那边监听海军武官室,你要小心他把手伸到我们这里来。”
“我会找他们谈的。”李孔荣点头,对党国的防微杜渐是每一个闽系海军的神圣责任。
“德国人这次爽快的派训练艇来,交船也是有希望吧。”林准转而问到交船。
“很难。”李孔荣并不想谈这件事情。
“你没有给孔院长去电报吗?”林准追问道。
“去了电报,但钨矿是归资源委员会翁秘书长管着,庸之先生只答应尽量和翁秘书长交涉。”李孔荣道,“这事情转了好几道,兵荒马乱还不知道能不能挖出来……”
“不能让部长直接找委员长吗?”林准显然不太清楚党国高层的事情。
“钨矿就是军火!”李孔荣道:“有人说德国人军火卖得贵,确实是贵,里面贪腐也不少,可除了德国,还有谁会以货易货卖军火?现在中德军火贸易还未中断,只有中断了军火贸易,钨砂、锑矿才能积累起来。可这东西还是军火,苏联给我们军火贷款,我们没有外汇,他也就只能收这些矿产特产回去抵债了,资源委员会能扩大钨砂产量还好,要是扩不大……”
“扩不大就没戏?”林准看着他,又担心他吓唬自己,再道:“这是真的?”
“我也是前几天收到的电报,资源委员会说,今年钨砂不可能超过一万吨,明年难以达到一万五千吨。”李孔荣懊恼的说着这件事,产量不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提高的。
“那就只有偷……”林准艰难的说出这个字,可最后还是摇头,“这事情做不得。”
“没什么做不得的,我们就怕做不到。”李孔荣道:“造船厂离出海口只有六海里,中间也就有个边境检查站,真要计划周密,没什么做不到的。”
“不行!”林准还是摇头。“这事情我后来也想了。军人不能乱命,更何况涉及两个邦交,兹事体大,岂能儿戏!”
“没事,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李孔荣不再失望,他之后的对象是自己组里的二十四个人了,只要这些人同意,二十四个人也能把潜艇开出去。
“汉盛你也应该多想想,这么鲁莽行事真对吗?”林准善意相劝,他真不希望李孔荣惨遭不测。
“我们是海军,现在日本正在打我们,其他不说,很快厦门和福州就要被日军占了。我们不马上找条船打回去,对得起这身军装吗?”李孔荣道,“军人没什么鲁莽不鲁莽的,我们干的就是杀人,只有死了的日本人才是最好的日本人!”
“……”林准无语,他在李孔荣低头抽烟时将那份名单留了下来,自己起身走了。他走之后李孔荣把烟抽完立即通知名单上的人开会了,十五分钟之后,二十三个人到齐。
“我先点名。”李孔荣看着眼前二十三张面孔,不苟言笑。
莫名的被李孔荣喊过来,来了什么也不说拿起名单就点名,二十三个人有些高兴的啊了一句,他们清楚自己分在了李孔荣这组。
“高光佑。”李孔荣第一个点的就是自己的副艇长。
“到!”高光佑站了起来,他是李孔荣、林准外唯一一名校级军官,人长的敦厚,可并不蠢笨,眼睛时常是眯着的,像是没睡醒,打开却清亮无比。
“苏镜湖。”李孔荣没有点林祥光的名,而是点了同班同学苏镜湖。
“到!”苏镜湖站了起来。看到他的上尉军衔,再看看自己,李孔荣很为他不值。
“林祥光。”第三个才是林祥光,薛奎光等的心头火热。
“到!”林祥光起来,声音没有高光佑的大,但比一向沉稳的苏镜湖响亮。
“刘永仁。”还是没有轮到薛奎光,这次是导航官刘永仁。
“到!”刘永仁站了起来,这个省财政厅长的女婿,斯文中带着些风流,来了德国也忘不了去舞厅,可惜,德国女人只爱金发碧眼的雅利安种。
“薛奎光。”终于轮到薛奎光了。他站起来喊了一句最大声的‘到’,似乎吃饱了没事干。
“陈尔恭。”李孔荣看向自己的学弟,也是一个老实巴交没关系的人。
“到。”陈尔恭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露出个笑容。
“程璟。”李孔荣喊下一位,他的电机军士长。
“到。”程璟应了一声,似乎是在支吾。
“大声点!”李孔荣喊了一句。
“到!”程璟全身一震,重新喊了一句,胸挺的更直。
“郑昂。”李孔荣开始点中尉的名,他是航海第五届、1934年毕业的第一名,比邱仲明等人高一届。这次安排留学,为求公平,都是按成绩来的。本着部下年轻化的原则,李孔荣选了最年轻的第六届十个人和第五届的六个人。
“到!”郑昂站了起来,果然是年轻人,站起来的样子和声音就和此前几个人不一样。
“柳鹤图。”李孔荣念着下一位。
“到。”一个斯斯文文的人站了起来。
“常香圻。”李孔荣再念。
“到。”
“萨师洪。”
“到。”李孔荣专门看了他一眼,这是萨镇冰的亲戚。
“高光暄。”又是一个世家子弟,高光佑的三弟。
“到!”
“魏行健。”
“到。”湖南口音每次都让李孔荣印象深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