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驸马爷她……是、是……”就连莫琴这么镇定的人,现下也说不清话来了,眼睛不由紧盯着榻上的人,想看看她哪里像女人。
随后想到帐篷里是没有隔音的,生怕隔墙有耳,莫琴得出去看看。出去之前,略带几分同情的回头看了一眼。
而秋画,她已经浑身都僵硬了,几度想帮陆扶摇解释,想说她不是女子,奈何话就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到底知不知道?”长钰又问了一遍,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知道……”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然后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她想,公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问了。
陆扶摇老早就跟她说过,总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被别人发现的,所以她们得做好准备,至少在死也不会感到那么害怕。
但是秋画现在觉得,她真是怕极了。
想到家里的老爷,一生为了陆家拼搏,可惜现在要毁于一旦了。
还有夫人,她心肠那么好,不应该这么短命的。
还有纪平安和其他下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被她们连累了……
秋画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死死闭上的眼睛根本不敢睁开,默默地等待着长钰的发落,然后她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把她照顾好了。”
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秋画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时候,正巧莫琴回来了,长钰便吩咐她:“莫琴,去烧热水。”
“是。”
然后,长钰也去处理自己了。
直到帐子里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长钰就在屏风后面),秋画才如梦初醒,怎么也不敢相信,长公主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们。
虚脱似的瘫软在塌边,不管会不会被抄家,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目前得先帮陆扶摇换身衣服,不然得着凉了。
秋画撑着站起来,因为还在害怕,手抖得特别厉害,怎么也解不开衣带,甚至弄越紧,都快被她反弄成死结了。
“我来吧。”莫琴挤了过来,动作要比她镇定得多了。
“莫琴姐姐,你不是去烧热水么?”
“我让纪平安帮忙去烧了。”
一说到纪平安,秋画就觉得非常对不起他,他差点就给她们陪葬了。
等长钰换好衣服出来,就见莫琴拧着热手帕给陆扶摇擦身,秋画则是帮忙擦干头发。
他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正想问问陆扶摇的事,忽然帐子内一亮,帘子被打开了,而进来的,竟是皇后!
“母后?您怎么来了?”长钰心下一惊,连忙迎了上去,巧妙的挡住皇后的视线。
听见是皇后,莫琴立刻给盖上被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
——真是夭寿了!陆扶摇可是什么都没穿,但愿皇后什么都没有看见吧!
“太子和三皇子回来说你们出事了,母后特意过来看看。”皇后心里吃惊,表面却不显。她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但是看得并不清楚。
“扶摇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昏迷了?请太医来瞧过了么?”她自然的坐在榻边,脸上尽是担心,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扫过陆扶摇的胸口。
秋画一瞧见她的动作,心被提到嗓子眼了,还是莫琴够镇定,脸上丝毫不显慌张:“回禀娘娘,婢子们忙着为驸马爷换衣,还没来得及去请。”
皇后柳眉一皱,还想呵斥两句,但最后还是对珍儿吩咐道:“去请太医。”
“是。”
“扶摇这孩子体质弱,可别着凉了。”皇后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祥,甚至还想亲自为陆扶摇掖被角。
莫琴往前一站,巧妙地挡住了她,恭敬的说道:“娘娘,虽说驸马爷是您的女婿,但到底是男女有别。”
“是本宫莽撞了。”皇后缩回了手,倒也没有觉得尴尬。
“母后是太担心驸马了,这种事我来就好。”长钰坐在床头那边,用被子把陆扶摇的脖子也捂实了,有那么点维护和防备的意思。
他总觉得,皇后刚刚好像看见了,但她脸上丝毫不显,又让他不肯定。
“怎么?母后不过帮你的驸马掖一下被子,这就醋了?”皇后用袖子掩着嘴笑,美眸一转,忽然指着长钰身后,问道:“这是什么?”
众人一看,心里都咯噔了……
秋画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手已经把那长长的白布收起,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藏在身后,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皇后敛去了笑意,目光审视着秋画,然后用婉转动人的声音,说出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是用来裹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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