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幅画,是陆扶摇画来哄长钰的,她总觉得长钰还在气她女扮男装的事。
每次她准备问的时候,总会被其他事情耽搁,要么就是没有时间,所以干脆准备一份礼物给他。
如果他真的是生气,送他一份礼物,再道歉一次,应该能让他气消。如果他不气,那也没有关系,这份礼物也不会白送,毕竟这也是陆扶摇老早就想送的礼物。
用意很美好,但陆扶摇完全没有想过之后会怎么样,所以,当她看到长钰脸上的悲伤时,瞬间慌得不能自已,虽然那抹悲伤只有一点点。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陆扶摇问得有点小心翼翼,这是她第二次,看见长钰露出悲伤的情绪。
“没有……”长钰说得很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陆扶摇一直都觉得,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也许是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露出脆弱。但有心事憋在心里也不好,所以她干脆抽走画轴,将它卷起来。
“……你要做什么?”长钰没有阻止,但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在表达着不满。
“免得让你触景生情。”
长钰哑然,过了半响才说道:“这还真让你说对了。”
“啥?”陆扶摇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但是瞧见对方的神色,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她懵了。
一瞧见她这副呆样,长钰就觉得手指痒,一个“弹指神功”使过去,心情好点了,才开始解释:“我母亲去世的那天,春天也快过了,那时候正是梅花凋零的时期。第二年冬,那棵梅树就没有再开花过……”
长钰曾经无意听到宫女说闲话,她们都说,那棵梅树是有灵性的,宸妃死了,它也不再开花了,就好像为主人默哀……
也有人说,那是一颗梅树精,主人死了,它要追随着而去……
其实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因为长钰很清楚原因。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日子,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时常会易怒、迁怒,也变得很敏-感,不容得任何人触碰他母亲的东西,特别是那棵梅树。
而他的父皇,在那段日子也过得颓废,有很多时候都顾不上他,加上他变得偏激,就任由他乱发脾气了,这使得他逐渐变得暴戾,很多宫女都害他。
也因此,那棵梅树再也没有人打理过。
等皇帝颓废够了,其他事情他才能专心关注起来,而那个时候,长钰的性格也变了。
皇帝怕他会越来越偏激,也不想触景生情,便让人将宸妃的东西都锁了起来,同时将长钰变相软禁,让他闭门冷静。
而宸妃留下来的梅树,也终于得以照顾。
不过,梅树被空置了一段日子,期间没有浇水施肥,也没有人剪掉多出来的树枝,当皇帝命人去打理的时候,这棵梅树也焉得差不多了。
后来无论怎么精心照顾,梅花也不再开……
尽管不见花开,长钰还是记得开花的模样,然后凭着记忆画下来,不过他每画一幅,到第二天都会消失不见。
他知道,那是皇帝做的,他曾经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皇帝都否认了。那时候他年纪小,三言两语就被忽悠过去。
他锲而不懈地画,皇帝就锲而不懈地拿走,无论他藏到哪里,那些画都会不翼而飞。
到最后,他放弃了。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皇帝这么做,是不想他变回以前的样子,不想他每天都沉醉在母亲去世的悲伤当中……
长钰捡着说,他不想陆扶摇知道太多,尽管她目前是自己信任的人。
明白事情的原因,陆扶摇不由将画轴捏紧,犹豫道:“不如……我还是把画拿回去吧?”
“送了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长钰一手将画抢过,省得她真的拿回去了。
“可是……”
长钰一只大手盖在她脑门上,打断道:“其实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放下了,就算难过也变淡了。”
听他这么说,陆扶摇也放心了,不过……
“那你还生气么?”犹豫了半响,她还是问了出来。
“嗯?气什么?”
“就是我穿男装,假扮男子的事……”陆扶摇低下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长钰一愣,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她居然还为了这件而耿耿于怀……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还在生气?”他不是说了不怪她了么?
陆扶摇抬头看他,发现他真的没有生气,才放心说道:“从秋猎回来之后,总觉得你比以前安静了很多,连话也变少了。”
——所以你是在怪本宫不理你咯?
长钰不禁挑了一下眉。
其实从知道陆扶摇是女的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他也能做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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