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次卧,我带您过去。”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迟晚交代了闻青几句,就让他先去停车,自己径自上楼走到房间前。
她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杨舒文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带着愤怒焦虑的情绪,很容易败下阵来。
谈话的节奏必须掌控在她的手里,才能保证效果。
笃笃笃——
迟晚敲了敲门,嗓音平静道,“大嫂,是我,可以进来么?”
门悄无声息的被拉开,杨舒文苍白温婉的面容进入她的视线。
“你怎么来了?”
迟晚看着她憔悴的眉眼,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进来吧。”
杨舒文穿着舒适的浅灰色家居服,披散着头发,没有了往日死气沉沉的气息,骨子里流露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安谧感,仿佛将那些阴霾遗忘。
迟晚缓步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接过杨舒文端给她的一杯白水,却没有喝。
她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底部,姿态十分悠闲。
“弟妹找我有事?”杨舒文坐到床沿边,坐姿端庄,大家闺秀该有的一举一动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迟晚抬起眼皮,“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
杨舒文一怔,随即笑了,“事实就是这样啊,你现在的确是我弟妹了。”
迟晚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唇角扬起一道诡异的弧度,然后和她闲话家常似的,打开了话匣。
“大嫂,我记得,所有人都称呼你少夫人。”
杨舒文眼神静若死水,“是,有什么问题?”
迟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杯壁,清凉的触感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头。
“可是,闻家有两位少爷。”
杨舒文解释道,“阿祁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之前阿默一直单着,他们也就没更正过来。”
迟晚目光在房间环绕打量,沉默了将近十几秒。
然后,她缓缓将视线落到杨舒文的面庞上,轻声问道,“我在想,当他们叫你少夫人的时候,大嫂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不是会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自己是闻默的妻子?”
杨舒文手里的水杯一下滑落在地,里面的水缓缓溢出,在纯白的羊绒地毯上晕染出一大片不规则的形状。
“你……”
迟晚踢了踢咕噜噜滚到脚边的杯子,语气淡而强横的打断了她的话茬。
“我是不是说中你的心事了?上次你字字句句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把默当成了他大哥,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杨舒文和迟晚的视线对视,感觉明明她的眼神很平静,但自己愣是看到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倏的,她毫无征兆的笑了,笑容有几分惨淡。
“我以为我改口叫你弟妹,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意,可……”
她偏头,眼尾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有些不舒服,不能再招待你了,抱歉。”
迟晚没有理会她的逐客令,砰的一下,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