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成王败寇

时，顾倾城一声冷哼，脚下梅花形法台一个旋转，一时间天地倒转，句芒等五名长老周围虚空，色彩飞快褪去，直变成了黑白之色。那金芒就像遇到礁石的狂潮，分向左右流淌而去。而与句芒、钟坎离激斗的封饶日、鲁闻颂，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紫金葫芦、本命符篆、龙头拐杖，纷纷在金芒下溃散消失，长声惨叫中，整个身躯在金芒中直接气化，消失无踪。

    看着这一幕，侥幸逃生的句芒等五名长老直脸色如土，浑身战栗，畏怯莫名。

    金芒渐渐收敛，一名身材高大完美、面目英挺的中年符师，站立一轮金色巨轮上，嘴角一丝淡笑流露，深紫色的双瞳莫名光芒流露，静静看着顾倾城、以及站立顾倾城身边的姬浩。

    “这位莫非是姬浩少爷？当年我只以为将姬家灭除干净，想不到还有余孽残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中年符师袍袖飘拂，宛如神祗天人，微微叹息道，“真个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刚才死掉的那两个废物，如不是他们答应做我的走狗内应，我还懒得动心思万里迢迢赶来灭杀你；而我懒得赶过来，就不会发现这位姬浩少爷的存在，咦，如此说来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变数，同时又冥冥中自有注定，真是让人迷醉啊。”

    “你懒得赶过来？哼，帝牧野，应该是你赶过来也杀不了我才对，而这么多年来你的那些爪牙可一刻也没有停止对我云虚秘境的骚扰。”顾倾城冷冷道。

    “不错、不错，你说的对。你的‘云虚秘境’早被你炼制成‘域外天境’，即使打不过我，你也能够随时躲入其中，逃之夭夭。因此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你垂涎三尺，很想擒下你，好好与你快活快活，然后再将你给狠狠虐杀，却也只得忍下自己的**，静待时机。”中年符师帝牧野嘴角那抹儿笑容越发浓重，继续悠悠然道。

    顾倾城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帝牧野，却是东南玄境毋庸置疑第一大家族“帝”家的家主，同时也是至高无上第一人，在整个东南玄境拥有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势。当然，所有的这一切权势，都是建立在他的绝对实力上。

    自从帝牧野一出现，不知什么原因，姬浩就觉识海玲珑塔塔尖之上的那枚乳白圆球，一阵剧烈跳动，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憎恨愤怨感泛起，就想着猛扑过去，将这厮给生吞活剥。此时听他与师父顾倾城交谈，那里还不清楚，这显然是自己、乃至于自己家族的生死死敌。

    就在他这股明悟一生出，一枚枚深邃玄奥、神圣典雅的符篆，像是浮出水面的游鱼般疏忽自乳白圆球的核心部位浮现出来，一股庞大的信息就此倾巢而出的蜂群般强自涌入他的识海。姬浩就觉脑袋一阵生疼，双眼发黑，双耳轰鸣，差点没有昏厥过去，依靠坚韧如若钢丝般的神经生生抗了下来，仔细回味、记忆着那股庞大记忆，下一刻他如遭雷击，一下呆在了原地，而两行晶莹泪水自脸颊滚滚洒落。

    原来自己是东南玄境当年第一大家族“姬”家的少主，而父亲姬延照、姬家上一代的家主，被手下最为信任与器重的弟兄，另一个大家族“帝”家的家主、也就是眼前的帝牧野，给偷袭而死，整个姬家随之也被帝家给悍然夷灭。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自己，被父亲的另外两位弟兄南宫野望与姬佰湖给保护着冲出重围，躲到东南玄境云山脚下的羊栏小城，隐名埋姓。在逃亡途中，帝家走狗追杀过急，姬佰湖与祝缺缺无奈之下，却是将他们亲生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给献了出去，替了自己一命，才避过了帝家的疯狂搜索追捕。躲进羊栏小城后，姬佰湖将父亲姬延照唯一留给自己、姬家世代相传的那乳白神异圆球，埋进了云山深处，直到被自己找到。

    至于师父顾倾城，却是母亲的一名异性小妹妹，自自己出生就一直照顾自己。姬家被灭，她驾驭姬家世代传承的“云虚秘境”，逃到东南玄境“无涯天域”的深处，招纳高手，拼死与帝家对抗，一来为保护自己，二来将帝家的目光都吸引她的身上，使得自己能够安全成长。

    瞬息清楚了这一切的姬浩，仰天发出一声受伤野兽的长嚎，弹飞滚落的热泪，上前一步握住师父顾倾城的小手，对帝牧野厉喝道：“帝奸贼，在此姬浩以死去父母的名义起誓，此生必杀你，灭你帝家！”

    “小子，凭你这句放肆之言，我就要帮刚才的那姜家走狗践行他的誓言，将你抽离魂魄，用冥火烧炼万年。”帝牧野毫不动怒，扫了姬浩一眼，“而今我亲自赶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嘿嘿，即使小爷与师父今天暂时灭不了你，但有‘云虚秘境’在手，我们师徒要走，你也拦不下吧？”姬浩死死盯着帝牧野，阴声道。

    “任何坚固的堡垒，都容易从内部攻陷，刚才身死的你们秘境的那狗屁六长老，可是在封饶日指使下在秘境中埋下了我的一枚本命符纹，虽然他不知晓封饶日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有了这枚本命符纹的定位，嘿嘿，顾倾城，小贱种，你们的秘境对我就再不设防，我拥有自如进出的权限，如此你们能逃到那儿去？”帝牧野悠悠然道。

    一听此话，无论姬浩、萧雪慕还是五大长老，都大吃一惊。

    “与你们废话了这么多，现在是不是咱们可以干正经事儿了？”帝牧野又是轻柔一笑，“放心，倾城，我说话算话，擒下你后一定会先好好与你快活快活，到时这小贱种我抽取了他的魂魄，一边用冥火烧炼，一边让他旁观，那滋味儿一定很美妙。看你的样子显然还是处子，真搞不明白，这小子不是你的夫婿吗？你不是他的童养媳吗？你居然现在还是处子，是不是这小子不行？看来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让你将第一次留着给我。哈哈哈……”

    姬浩大为讶异，转头看着顾倾城。顾倾城平静看着他：“他说的没错，当年你的父母，就是将我当做你的童养媳来养的。眼下‘云虚秘境’被穆敌国种下了这厮的本命符纹，无法再借之逃遁，而我也不是他的敌手，过会儿我拖着他，你驾驭梅花法台先走。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一步，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姬浩身躯一颤，嘴巴微张，神色呆滞，一时间不知所措。

    “倾城，知道你还想挣扎一番，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帝牧野阴柔柔地道，脑后疏忽足足七层霞圈释放，赫然是一名地符师级别强者，右脚轻轻一顿，脚下巨轮忽然一颤，放射的金芒忽然熄灭，紧接着整个虚空一下黑暗了下来，姬浩等人的头顶上空，一片漆黑夜空显出，一枚枚荒凉死寂、巨大无边的星辰显出，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直充塞天地。

    紧接着，一枚枚星辰就此“轰隆隆”坠落而下，拖着长长的火光焰尾，对顾倾城的梅花法台狂砸而来。

    五名长老同时一声厉啸发出，驱使各自符兽远远逃开，他们却同时飞身而起，分别落在顾倾城梅花法台的花瓣之上，手诀飞快催动，各自本命符篆祭起，落在法台上，与法台篆刻的符纹融合为一。为了打击顾倾城，帝牧野其实故意放开一条缝隙，放五名长老离去。那知五名长老仅仅驱使各自符兽逃生，无一逃走，尽皆选择与顾倾城生死与共。顾倾城站立法台正中，脑后霞圈释放，赫然也是七层之多，手诀纷乱变幻，梅花法台赤红光芒大盛，符纹交织流溢，一股决绝凛然、通彻天地的威势涌动，就此一朵朵盛开怒放在雪中的红梅自法台接连升起，对那飘飞而来的星辰轰然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