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发现,宁雪真的不见了!
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寂静如斯,除了早起的环卫工人,几乎没有什么路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偶尔传来的的几声知了叫唤声,空寂辽远的划破了在沉睡的城市上空,却更显安静。
这时,宽阔干净的道路边,一栋居民楼突然亮起了灯。跟着,另一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
有男人关切的话音,从没有关上的窗户边上响起:“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夜里肚子有点不舒服,打算去医院看看。”
回答男人的是一个略显憔悴的女声。嘶哑,慵懒无力的话语里,无不显示她昨晚真的没睡好。
“我送你去吧!”男人又说了。
“不用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再睡会吧!这几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女人的声音很轻,也很客气。
“咱们谁跟谁呀?”
男人有点不耐烦了,是女人这么客气跟她说话,惹着的。
“你睡吧!我先拾掇拾掇。”
没有计较男人话里些许的责备,女人自顾又说了,只是话里,还是有谢绝的成分。她的事,她能处理,她不需要旁人过多的关心和干涉。
亮着两盏灯的屋子里,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后面亮灯的房间,终于熄灭了。
透过轻薄的窗帘,在那亮着灯的房间里,隐约可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默默地坐在那里,潮湿的空气里,似乎听到了她的忧伤叹息。
半小时后之后,女人居住的楼下来了一辆黑色轿车,而楼上的女人心有灵犀一般下了楼,上了车。
开车的是一个面容俊秀,气宇非凡,二十多岁的男人,他薄唇微抿,闪亮的双眸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况。对于坐在他边上的女人,除了刚才上车之时,跟她打了招呼,他没再多说一句。
黑色轿车迎着清晨的薄雾和凉爽的晨风,飞驰在平坦的道路上,然而,车里的两个人的心情却是起伏不定。
开车的男子虽然一言不发,可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彰显了他心里的不安定,就连他那两道好看的剑眉,也不似往日那样轻松的挑着。
此时,副驾驶座上那个漂亮的女人,脸上挂上的是安静无争的神采,那双原本明亮的黑眸,却是无神无焦距,双目中迸射出的眼光,也是涣散凌乱。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除了开车的男子。
黑色轿车穿过市中心,穿过还没有大亮的晨曦,在一家妇幼保健院门口停了下来。
原本目光低垂的女人,这时抬起了头,看到‘妇幼保健院’那几个刺眼的大字,她咬住了苍白无血的下唇,清美的脸上浮现了犹豫的色彩。
“太太,你还可以改变主意。”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有些沉重地说。
“不是想改注意,是舍不得!我能感觉到他生命的跳动……”
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滚烫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她放在腿上的细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已然没入了肉里。可是她感觉到的不是**的疼痛,而是满腔的心疼和自责。
听说在年初的时候,她失去了一个孩子。那是意外,或者是谋杀。可现在,她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是自己执意来这里,来亲自断送一个刚形成的生命。
刚知道怀了孩子时,她是开心和骄傲的。可后来的体检报告指出,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承受怀孕这项艰巨的项目,于是,身边这个尽心尽职的医生,开始语重心长,不厌其烦的劝说她拿掉这个孩子。
其实在几天之前,她还想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至少等到孩子不能流产之后,再告诉那个她以为很爱她的丈夫。可是那天那个男人的表现,让她幡然醒悟了。为了一个冤枉妻子,维护情人的男人,让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实在不值得!就算是把孩子生了下来,那个男人是孩子的父亲的事实,却永远都不能改变。有这样一个父亲,想必他也会感到面上无光吧?
怀揣着解脱孩子,也彻底断了跟与虞展鹏关系的她,瞒着所有人,让徐景浩带她来这里,可是到了这里,她还是踌躇了。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啊!她很渴望在将来,可以拉着他的小手,可以看着他欢乐的成长,可以听他清脆的叫声‘妈妈’……可是,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勇气去迎接这些?
徐景浩一直在宁雪心目中都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这会儿见她犹豫不决,他侧身在后座拿了一个袋子递给宁雪,“要不,吃点东西,给自己一个充裕的时间,再考虑一下吧?”
“还考虑什么?以我这样的身体还能熬到孩子出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