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看向谢豫,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低头说道:“是他。”
“你今日不是说不来医馆吗?要去白龙寺?”葛郎中疑惑道:“怎的又来医馆了?”
陈娇没有接话。
一旁默不作声的谢豫,倒是开口:“一会便去。”
陈娇眼睫一颤,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谢豫低声说:“白龙寺很灵验,你去求一个平安符。”
陈娇拎得清,可以与谢豫置气,但是不能在大事上使性子。她没有再闹别扭,默许了他的话。
再说他之前跑来救她,还为她担罪名,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即便心里有再大的气,也全都消散了。
几个人来到医堂,只见医堂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药材也撒了一地。
葛郎中叹气:“你们早些去白龙寺,我来收拾。”
“不急于这一时。”陈娇挽起袖子,收拾医堂:“这些恶棍是我招来的,损失记在我头上。”
“哪有自己赔给自己?”葛郎中倒没有放在心上:“你把断了腿的桌子、椅子换了就行。”
谢豫检查了一遍短腿的桌椅:“我会修,明日带木材回来再修。”
医馆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丝毫没有影响到葛郎中的心态,只要没有伤到人,他便无所谓,权当是破财消灾。
葛郎中笑眯眯地应承下来:“行,那就交给你了。”
他越看越觉得小伙子和小丫头登对。
几人很快将医馆收拾干净。
今日这一闹,医馆冷冷清清,没有病人上门求诊。
陈娇的心理素质很强大,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免方寸大乱,在谢豫和葛郎中的宽慰下,她慢慢恢复了镇定。
她若是手软,死的就是她自己,恐怕下场比死还要惨烈。
陈娇眼底闪过暗芒,她绝不会放过秦曼!
秦曼这辈子最想得到谢闻举的宠爱,如果让她彻底失去谢闻举,对她而言会不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秦曼不是谢豫的亲娘,他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豫收拾好医堂,看见陈娇神游天外,她的神色一片冷然。
“你今日回家去休息。”谢豫见陈娇蹙眉,解释道:“我自己去白龙寺。”
“我去求平安符,压一压惊。”陈娇背上竹筐,催促道:“快些走,别等咱们去了,齐院长已经回家了。”
两个人租一辆马车,去往白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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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寺在青峰山山顶,白雾萦绕,仿若仙境。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山脚下,秦曼掀开帘子看一眼矗立在云霄般的白龙寺,温柔和蔼地对一位少年郎说:“荀儿,白龙寺太高了,母亲安排人用肩舆抬你上去。”
“多谢母亲,不必了。”谢荀轻咳几声,拢紧身上黑色披风,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病弱:“齐院长若是见了,加重对我的偏见,恐怕不会再收我做关门弟子。我们今日来白龙寺的目的,便是让齐院长在此接受我的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