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尴尬地看着不说话的师生俩。
就在这时,范知县也听说有人揭傍,匆匆赶到府衙来,见是熟人,先自一愣,立即没口子地赞道:“李昂!真忠义之士也!”
康允之盯他一眼,起什么哄?再把目光锁定在李昂脸上,怎么看也没看出来玩笑的意味,而且以他对这个学生的了解,是绝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当着范同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他强忍着心头怒火,沉声道:“李昂,本府虽抬举过你,但你要清楚一旦揭下榜文的后果。”
李昂面不改色:“学生自愿出城为使,请两位相公成全。”
范同倒是巴不得他快去,最好是事情办成人还不用回来。
康知府攥着拳头,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下,将牙咬了又咬,切齿道:“怎么想的?”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更何况朝廷养士一百六十余年?如今国难当头,我辈读书人都该奋起!奈何人微言轻,力有不逮!进不得谏,献不得策,上不得阵,杀不得敌……何其恨也!既一时救不了国,那就退而求其次!今贼寇围城已……”
正跟那儿慷慨激昂地陈词,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康允之却听不下去一口截断道:“别说了!”
那些躲在柱头门窗后的幕职官一时感觉大为扫兴,多热血啊,你让人说完嘛。
这套台词可是早就想好的,如今不让说完,李昂憋得脸红,只能悻悻作罢。
旁边范同鼓起掌来,一脸的感动和真诚:“李大郎,今日本县才知道,你竟是这般傲骨铮铮,一腔热忱!好好好!难怪当初知府相公高看你一眼,果真是慧眼识人呐!”
让他这一架,康允之下不来台,只得愤声道:“想好了?”
“请两位相公放心,那丁进既主动遣使进城,学生此去想必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康允之一听,倒也觉得有理,但就算没有危险也用不着你去啊!你缺钱吗?缺钱你跟我说啊!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范同言不由衷,一时连起哄的心情都没有了。
思之再三,康允之也没奈何,他是当众揭的榜,又无人逼迫,拦是拦不住了,但愿无惊无险吧!一念至此,只好道:“罢!你既然自愿出城,我便成全了你!事情你都知道,不须我再多费唇舌了吧?”
“学生都清楚,除传达知府相公的意思外,还要游说匪首接受。”李昂俯首道。
如果只是传话,日前让那贼使回去捎一句即可,但涉及到游说,就必须是自己人了。
康允之虽气他作得莽撞,不提前跟自己商量,但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而且他心里其实也清楚,真要论起来,确实没有比李昂更合适的人选了,这厮既有见识,又会说道,当下只得缓和了语气:“去吧,万事小心。”
“是,相公保重。”李昂应一声,揖一手,便折身欲走。
康允之扫了旁边范同一眼,冷声道:“慢,范知县,李荩臣身负全城军民的期望,你不亲自送送?”
“呃……遵相公钧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