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小跑,只当是遇上了麻烦,边跑边喊道:“休得放肆!知府衙门在此!”
知府衙门?不是在城里么?
康惜月止住要动粗的军汉,向那汉子道:“请问背上所负是谁?”
汉子们见她光彩照人,又这般有礼,便七嘴八舌地抢着回答,都说这便是当日为救全城父老,不惜以身犯险亲入贼营的李家小官人。先前被他们在河边发现,只是不知何故昏迷不醒,这不正急着要往城里送么?
一听真是李昂,又见他昏迷,康惜月心头焦急。但转念一想,十几天都没有消息,怎就突然出现了?为谨慎起见,便叫老管事上前看个真切。
李昂时常出入知府官邸,管事自然认得,上得前去伸手把乱发一撩,仔细辨认一阵,突然回过头来欣喜道:“确是李官人不假!”
康惜月一听,再不怀疑,侧身腾开地方,疾声道:“快!抬上车!回城!”
厢卒们钦佩李家小官人义薄云云,一拥而上接过来,抓手抬脚,还有一个在后头托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搬到了车上去。
惜月巧云随后上车,直奔府城。
老管事直到前车已走才突然想起,应该把李官人放自己车上才对,怎么倒跟小娘子们挤作一处了。
但事情紧急,也不顾许多,赶紧上车跟了去。
几个庄稼汉一来敬重李牛头,二来又是乡里乡亲,到底放心不下,一路跑着跟在后头。
车厢并不宽敞,李昂身材又高大,往板上一趟,那主仆两个就只能蜷着脚坐。这时才回过神,不该和他同一车的。
巧云自上车视线便须臾不离李官人身上。见他衣袍上多处残破,鞋也掉了,头发也散了,额头上一个大青包,人中处还有血迹,真真看得揪心。
又想起他往常一口一个“妹妹”地叫,将心一横,暗道只将他当作兄长便是。想到此处,自腰间解下手巾,勉强蹲下去,先拔开了散乱的头发,再轻轻擦拭着对方脸上的血泥污垢。
“你轻些,莫碰他的伤处。”
巧云闻言抬头,只见二娘眉心紧锁,双手也紧紧绞着手巾,好似恨不得亲自来一般。
七八里地,说话就到。
虽则贼寇已经撤围十余日,但寿春府城的戒备仍旧森严,城头城门都有士兵把守,见到可疑的还要上前截停盘问。
老远望见南面冲来两驾车,还有一大群人追在后头,把守的队将心下起疑,便吩咐弟兄注意。
等那车跑得近些,他们才发现这好像是先前出城那自称知府衙门的车吧?怎么又回来了?又见远处有自家弟兄狗撵上来似的在追,队将不敢大意,挺身上前堵住吊桥。
车夫只得将车勒停,大喊道:“快闪开,莫误了大事!”
“什么大事?车里到底什么人?下来!”队将按着刀柄喝道。
“下什么下?快让吧!李官人在车上!”车夫急得满头大汗。
“李官人?哪个李官人?少废……”刚说到这儿,车帘猛地一掀,现出一个圆脸大眼,水灵灵的小娘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