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大概是秋天的尾巴了,所以拂过的风,也不再秋高气爽,而是有些像针尖一样,刺得人一阵心寒。
薄相思坐在太医院门口,一直坐到了日暮西山之时。
她不时伸头朝前方望,神色焦急,似乎在等待着谁。
可是等来等去,也没有一个人来找她。
虽然知道将十年前的案子翻出来,要查个水落石出,费时是肯定的。但是也不至于过了快一天了,也没一个人将她叫过去询问。
这种感觉,就像她其实根本没有将薄家血案说给上官权听似的。
薄相思沉沉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前方,确定真的没有来人后,方才转身准备往回走。
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可是薄姑娘?有人请您过去坐坐。”
薄相思惊喜地转身,眉梢都带上了笑意:“是将我叫过去询问薄家血案的事吗?”
来人眼神干练,微微一笑,道:“姑娘过去了就知道了。”
薄相思便朝他走去。
正在此时,薛文刚准备出太医院,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他脸上有几分疑惑,连忙几步跑上前去拉住了薄相思的手:“你去哪?”
脸上除了疑惑,还有几分凝重。一个太监,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薄相思还没回答,传话的手就伸出了手,一点一点地掰开薛文拽着薄相思的手指:“薄姑娘自然要去她现在应该去的地方。至于你,月贵妃说她身体不适,让你去看看。”
薛文的手指一点点地脱离薄相思的手肘。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人的内力有多么强悍。因为,他竟然一点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白净的脸上一下子面如土色。
传话人依旧微微笑着,说话的语气有条不紊:“身在其职,不守本分,一向都是我们做奴才的所最为忌讳之事。”
这边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薄相思全然没听懂。不过看到薛文那个脸色,她便凑上前去关怀地问道:“你怎么了?”
薛文这才恍过神来,宛若大梦初醒的模样。他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
“我要去银月宫了,”良久之后,薛文慢慢抬起了头,他看着薄相思,道,“你要记着,要好好待自己。”
说完这句,他便慌忙别开了头,掩下眼底涌出的无限悲伤。
薄相思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语罢,她便随传话的人转身离开了。徒留薛文一个人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久久凝望着薄相思的背影,不肯移开眼。
他是月贵妃的人,被安排来监视薄相思。可是他一见到薄相思时,便再也无法下手。她那个不染世俗的性子,不就是他这种阴暗的人最为向往的么?
身在其职,不守本分,一向都是我们做奴才的所最为忌讳之事。
他违反了主子,就预料过这一天的到来。
薛文脑海中浮现出薄相思离开时的那个笑容,模仿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缓缓笑了。
这个秋天走到尾声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他看向银月宫的方向,脸上是一分恣意的解脱。
薄相思越跟着这个人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她不知道审理案件的地方应该在哪里,但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应该是在这样荒凉的地方。
寒风凛凛,落叶萧瑟。唯一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朱红色宫墙。可是这里宫墙的角落,都五一不例外地掉了漆。
盛世繁华中无人问津的荒芜。
最后一抹残霞已经消失,四周是夜幕即将来临的昏暗颜色。
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起来,前面的人依旧步伐矫健地走着。薄相思皱了皱眉,停了下来。
她几乎什么动静都没有,前面的人却知道了她的动作。他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微笑着问道:“姑娘怎么了?”
“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到?”语气有些焦急。
,那个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依旧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路途远了些。”
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原因,薄相思看着那张笑脸,竟然觉得格外阴森。
薄相思心里有些发寒,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可不可以先把我送回去?等明天我们再来。”
这里的环境已经陌生,她全然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
那人倒也不急不躁,点头轻声说:“既然如此,姑娘就跟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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