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权的病其实是遗传的。当初慕青莲为了治好上官桓,不惜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想必,那种病一定是当世的人都束手无策的。假如上官权没有遇到自己……想想还有些后怕。
此时也是深夜,窗外,雨雪纷纷。屋内的两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前那个冷峻高傲的身影。
许久许久之后,久到外面的风雪渐渐小了,久到屋里的煤油灯快要燃尽了,药采篱才再次开口说话:“所以啊,师妹,你总要小心和你交往的人。你看我爹,慕青莲接近他是有目的的,而上官权,也不会是什么善类。”
薄相思闻言,当即就辩解道:“皇上对我很好,他怎么会是慕青莲那种人?而且,我两袖清风的,又有什么值得他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去觊觎呢?”
药采篱皱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对上官权知之所深,怎会不知道他觊觎薄相思?怪他怪他,都怪他。不该这么放心大胆地将薄相思一个人放到皇宫,以至于今日,薄相思竟如此情系上官权。
药采篱默了一会儿,示意薄相思将手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在柔软的手上比比划划,薄相思隐约认得出那似乎是“薄家”二字。
药采篱应该是还想继续写下去的,因为他的手指看起来还没有要停下来的准备。可是“薄家”二字后的下一个字,他才划了一横,就停了下来。
门“吱呀”一声开启,有人进来,同时还带进来了少许的风雪。
那人进来后即刻便关上了门,药采篱不是不想躲的,但那人速度太快,以至于他还没放开薄相思的手,他就进来了,
烛影摇曳下,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冷傲而又神秘,似乎天生就该睥睨天下。
药采篱心中“咯噔”一声,莫非,上官权已经在外面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进去了?虽然上官权早已怀疑薄相思是薄暮书的后人,可怀疑终究只是怀疑,这一下确定了,那可就更麻烦了……
心中虽然不安,但脸上仍然面不改色。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放开薄相思的手,向上官权福了个薄礼:“见过皇上。臣今日来此是向师妹贺晚年的。”
上官权面无表情地看了药采篱一眼,大跨步越过他,来到薄相思身边,伸出手一把将她揽过,低声道:“冷不冷?”
黑色的大氅裹住娇小的身躯。薄相思轻轻笑了,摇了摇头。
上官权似乎这才注意到仍在行礼的药采篱,,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
“年贺完了就快走吧。朕本就寝,却突然觉得寒风入室,冷得异常,想来相思这边也是极冷的,便连忙赶过来陪陪她。”
一番话,暧昧不明,怎像那个冷傲帝王所说的?
药采篱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上官权。半晌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妹是贱民,冷不冷无所谓。皇上是天子,不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大半夜来到一个宫女的寝殿,让别人知道了,恐怕……”
言辞恳切,似乎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劝谏君王。但只有药采篱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在逼迫上官权远离薄相思。
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折射出几分玩味,上官权不但没有放开薄相思,反而搂得更紧了。修长的食指挑起怀中人尖细的下颚,低头吻了下去。
上官权能够感受到薄相思身体的颤抖,这不是害怕,是紧张。意识到这一点,上官权心中竟有几分喜悦。
药采篱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假如他有女人那样锋利的指甲的话,此刻肯定已经嵌进了肉里。
他在拼命隐忍。
隐忍总是有到尽头的时候。当药采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准备打断那相拥而吻的两人时,上官权却突然放开了薄相思。
薄相思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不过幸好躲在上官权的大氅中,药采篱并不能看到。
上官权饶有趣味地看着气得快冒烟的药采篱,心情大好:“可是,爱卿大晚上来到相思房中,传出去岂不是有更多人诟病?尽管爱卿自称相思是你的师妹,可是朕并不知道,这样看来,管事那里估计也不知道。”
一语双关。不仅警告了药采篱以后不要来仟长殿,而且还隐隐质问了药采篱偷偷往皇宫里塞宫女的事,
只不过这后一层意思说得极隐晦,药采篱能够听得出来,薄相思却不能。
她将头从上官权怀中抬起来,笑道:“其实药采篱一直是我师兄啦。以前你不知道,不也是因为跟你关系不大好吗?现在咱们谁跟谁啊,你也知道我是他师妹了,管事的不知道你去说一声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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