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采篱怎么了?”问话的是玉枕。
“筋脉全断,昏迷不醒。”
一般妃子进宫时都是带几个小厮,坐一顶小轿便进来了。如果真要庆贺,顶多在自己的宫里张灯结彩,娘家的府里热闹一下便可以了。至于封妃大典这种事,有倒是有过,但若非极其受宠,想都不要想。
细数以前时候的封妃大典,屈指可数,而近三百年以来,更是一次都没有。而偏偏,薄相思就成了这三百年来的第一人,墨府更是风光无限。
为薄相思梳洗打扮用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将这一切准备好后,便要去前厅跪别父母,吃了早膳再启程。
墨御的妻子在多年前就患病离去,所以高堂只有墨御一人,敬茶是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墨御笑着点点头,欣慰地接过茶喝了两口,那慈爱的眼神,似乎他面对的是真的墨湘思,而不是薄相思。
薄相思将墨御饮过的茶碗接回手里,在茶碗相交的那一刻,薄相思低声说了一句话:“真是连累墨大将军了。”
墨御眼神闪了闪,刚开始并没有听懂薄相思说得什么意思,但后来细细一想,便恍然大悟,看向薄相思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欣赏。
将军府本就是万人瞩目的府邸,而墨御这个骠骑大将军,又是武官之首,本就风光至极,想低调都难。而如今,又出了个凰墨妃,还是三百年来第一个皇帝为其举行封妃大典的女人。这一下,墨家面上的风光,朝堂上恐怕无人敢与之争锋。
但,正所谓物极必反,荣极必衰。表面越是风光,败落的几率就越大。而薄相思,便在无形间使这败落的风险又多了一层。
对于薄相思能够看透这些,墨御很欣赏。而同时,他根本不担心。他墨御打仗时的战无不胜并不是虚名,而一个国家存在,就会有打仗的危险。除非当今皇上是昏君,否则绝不会对付墨家。而只要皇上有心保墨家,任是再多奸臣贼子,他又有何惧?
向高堂敬了茶,行了跪别之礼,一家人就该入座用早膳了。可墨御和薄相思都已坐下,而墨湘镜却依旧站着。
“坐下!”墨御皱眉轻喝了一声。在这样重要的日子,岂容他不守规矩。
但墨湘镜并没有听墨御的话,反而面向墨御作了一揖,恭敬道:“孩儿与妹妹有些体力话要说,不知父亲可否允许孩儿与妹妹去后花园走走?”
墨御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墨湘镜,心中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好。不过,记着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了湘思用早膳的时间。”
“是,孩儿谨遵父命。相思,随我来吧。”
薄相思心里暗自叨咕,刚刚嚼了一口红烧鱼的她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没有了半点味道。对于墨湘镜的邀请,她的心里是拒绝的。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始终觉得,墨湘镜这个变态喜欢他的妹妹!
可这只是自己的推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当众说出来,墨家的面子又往哪里搁?因此,薄相思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恶心,尾随在墨湘镜的后头。
墨家因为没有女主人的缘故,所以后花园并不怎么欣欣向荣。园子里的花还是原来的花,布置依旧一成不变,没有个新意。
墨湘镜与薄相思一前一后行走在这花园中,两个人都神色凝重,各怀鬼胎。
良久之后,走在前面的墨湘镜突然停下,转过身来说道:“妹妹,我知道你其实是不想进宫的对不对?要不这样,哥哥带你逃吧!”
墨湘镜说得动情,眉宇间也尽是担忧的神色。可薄相思听了这话,心中却没有一点点的感动,暗道我虽然不想进宫为妃,但如果在跟你走和进宫两者之间选一个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进宫。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薄相思却不敢说出来。只装着一脸惊讶的样子,惶恐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如果我们走了,父亲怎么办?墨家的名声怎么办?”
墨湘镜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因此并没有陷入沉思。只见他咬了咬牙,狠心地说道:“难道为了那些世俗的眼光就要妹妹你放弃逃走的机会么?妹妹,那可是你的一生啊……而且,而且走了之后,我也可以照顾你的……”
薄相思听到这话时,心中并没有多感动,反而有一丝讽刺略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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