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雕花窗上,幽静而空灵。
薄相思迷蒙着睁开眼,缓缓坐起身子。这一动,才发现手被人紧紧握住。低头去看,月菲白完美的侧脸映入眼帘,雪白的银发温顺地搭在背上,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到了前面,缠绕在薄相思的指间。
薄相思无奈一笑,想将手从另一只关节分明的手中脱离出来,可月菲白握得太紧,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
薄相思吁了一口气,无奈望着房顶:“现在正是冬春交替时候,你这样会受风寒的啊……”
她本是想挣脱开月菲白的束缚,然后起身去给他披一件衣裳的。
薄相思垂下头,凝视着这张完美的睡颜,突然就想起了另一张冷峻的脸。
“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盖好被子……”薄相思喃喃出声。但是说到这里,她就顿住了,讽刺一笑,“他应该在月若迎怀里吧,还用得着我担心么?”
她对上官权倾心相付,却只换来他的不信任。只是为了,他枕边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还真是可笑!
因为想得太入神,薄相思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这话时,那张安静的睡颜上,眉峰突然微微皱起,但是稍纵即逝。当薄相思回过神来时,月菲白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薄相思叹了一口气,就着月菲白握着自己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挽住月菲白的腰身,卯足了劲将他朝床上挪。月菲白虽然瘦,但是到底是男人,薄相思费了大半天劲才勉强将他挪上来。
但是……月菲白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薄相思歇了一会儿,粗重地喘了好几口气,待呼吸逐渐平稳后,她才端正坐姿。反正自己都睡了这么久了,既然月菲白不放手,那就让他握着睡,自己坐在旁边好了。
薄相思是这么想的,而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当她将被子为月菲白盖好后,自己就坐着旁边神游。
不得不说,上官权真的太让她失望了。他竟然,想对她用强的……从前,薄相思想,等她成了他的皇后,她就把自己给他。但后来,被逼成为了凰墨妃后,薄相思心中也不再那么芥蒂,已经做好了被上官权临幸的准备。她做了这么多的让步,但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上官权的不尊重!
薄相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想,如果不出意外,她大概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薄家的案子拖了近一年,纵然她再不聪明,也能猜出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而能够差遣大理寺的,除了龙椅上的那位,还有谁?依照如今的情况看,她不能再依靠上官权,看来那件事,得有点行动了……
想着想着,睡意便渐渐袭来,薄相思已经半眯着眼睛了,意识也逐渐薄弱。正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揽过薄相思的腰,将她缓缓向后拉。而薄相思的脑子正处于迷糊的时候,便由顺着这只手去了。
雕花木床散发出清幽香气,宁神安心,朦胧白帐摇曳生姿,暧昧一室。床榻上的一男一女同枕而眠,男子的手揽住女子的腰。
不久之后,男子突然睁开眼,轻柔地为女子褪下外衣,又将自己的外衣褪去。狭长的眼眸凝视着女子的睡颜,薄唇缓缓印上了另一张小巧红唇,宛如蜻蜓点水。
月菲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再次睡去。
毒仙说,月菲白的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月菲白心里很清楚,在这季节交替的时候,毒素最是容易发作。比如今晚,他原是准备回银月门阀交代一些事。但是,刚走出月宅,一股钻心的痛楚突然传来,仿佛要遍及全身筋脉,钻入每一根血管!
月菲白深感不妙,勉强用内力稳住了气息,转身往回走。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的母亲还没有失宠,他的父亲依然疼爱他,他也不是落魄的银月公子。
某一年,他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全身滚烫,就算把他扔进藏酒的冰窖里,也依然退不了温。他的父亲大惊,请遍天下名士,甚至方言说,如果有谁能治好他,就将银月门阀一半的财产分出去。
那时,银月门阀并不如现在这般低调,产业遍及五湖四海,天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江湖上,再狂傲的高手听见银月门阀这四个字,也会尴尬一笑,拱手让开。再朝廷上,无论是哪个国家,称霸的凤国也好,微不足道的边陲小国也好,也会以上宾的礼仪对待银月门阀。甚至还有说,曾经有一个国家的帝王,为了迎接银月门阀家主的到来,亲自去佛寺净身戒斋了七七四十九天。
由此不难看出银月门阀的财大气粗。
当时月菲白的父亲一放出那话,天下奇人异士纷纷赶来。每个人都使出看家本领,可用尽了办法,也没能使月菲白好转一丁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