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一脸陌生地看着月菲白,眼角竟然泛出了点点晶莹:“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这样想的……”
“药采篱,我告诉你,我薄相思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女人!更不是能容忍自己的枕边人三妻四妾的女人!我变成哪样了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薄相思的眼睛都涨红了,呼吸急促,胸腔急速地起伏。说罢,她深深地看了药采篱一眼,转身跑开了。
失望,心碎,伤心……那是那一眼中的所有内容。药采篱连忙扶住旁边的围墙,一只手按向胸口,脸上担忧与痛苦的神色交错纵横。
筋脉被断可不是那么容易医好的,虽然月菲白用了特殊的手法,将筋脉给接了回去,可难免留下了后遗症。只要情绪一激动,撕心裂肺的感觉就会遍及四肢百骸。
他怎么会不懂薄相思心中所想呢?他们一起长大,她对爱情的观念,他清清楚楚!可他还是执意要说那番话,为的就是气薄相思。上官权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已经在着手准备《薄家医经》的事了,这样关键的时刻,薄相思怎么可以和上官权走那么近,岂不是羊入虎口!
可这些,薄相思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不必知道。药采篱的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容,最近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算情绪没有激动,但也会复发。直觉告诉他,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等他死了的时候,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药采篱来保护薄相思。所以他的师妹啊,必须学会恨,学会狠,才可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生存下去……
她招惹上了月菲白和上官权,桃花谷那片宁静的地方,便注定了她是回不去的。
天空微微阴沉,几朵乌云四处飘散。药采篱抬头望向天空,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爹,对不起了,师妹的那一片单纯善良,我还是无法保得住……
薄相思从药采篱身边跑开后,眼泪便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或许她不是伤心于药采篱的不理解,她只是觉得,药采篱未免也太过偏心了……
明明她是他的师妹,可他却总是偏向月菲白!她相信药采篱能够理解她对爱情的观念,可是她同样相信,药采篱为了保护月菲白,所以才那样说她。
眼泪纷纷地掉下来,落在手上,融进泥土里。薄相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飞快地往前跑,直到撞到了人方才停下。
这人一身酒味,即便薄相思没有抬头看他,也还是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冷傲气息。
“你怎么了?”上官权皱眉。
“没,没什么……”薄相思慌忙地擦着眼泪,因为不想提及这个问题,所以她连忙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
薄相思跑得太快,也跑得太久,这里早就不是院子里了。按理说,上官权应该在他的屋里继续睡觉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上官权状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刚才起身准备去用早膳,结果看到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外跑……我不放心,就跟出来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薄相思自嘲地笑了笑,“我又不倾国倾城,又不家产万贯,还有谁会打我的主意不成?”
上官权微微一笑,直接否决了薄相思的说法:“当然有。”
“嘘……别动,”上官权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手指搁在薄相思唇边,轻声说道,“你听,脚步声……追着你出来的可不止我一个。我没有打你的主意,那么这个人,可是实实在在地确实就在打你这个人的主意!”
随着上官权话语的落下,确实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以至于薄相思都能够听见。然后,一个人影清晰地出现在面前。他一袭白衣,刺眼的白。
他们就这样遥遥对望着,中间隔了个上官权,还隔了许多的松柏主子。他的眼睛幽深似海,看不透。
良久之后,只见薄唇轻启:“原来,你这么爱他。这么麻烦地跑出来,只为了私会。”
薄相思亦静静地回望着他,淡淡一笑:“你才知道啊……”
你才知道啊……其实我一直都这么爱他啊。月菲白一阵精神恍惚,悲凉占据心头,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薄相思这句话,是不是在告诉他,在宁国的那段日子,她只是玩玩而已。而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自作多情?自作多情么……为什么,心那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