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区区几十号人造反,谁给你的勇气,那两头白熊吗?”
达日阿赤二十五六岁年纪,上身就穿了件背心,胳膊裸露在外肌肉虬结,满脸的桀骜不驯,闻言冷笑道:“大魏皇帝竟在这里,真是没想到啊,死在你手里我达日阿赤也算不枉此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为你还能活?”曹昂冷笑道:“之所以留着你只是对你的造反动机比较好奇,说说吧。”
达日阿赤冷哼道:“匈州治所凤尾城共驻扎一万大军,会场就调来七千,防守森严飞鸟难渡,没有数倍的兵力根本不可能造反成功,何况我这三十来号人,我比谁都清楚造反是死路一条,也不可能真的为了什么狗屁鲜卑复兴舍身取义,老子是汉人。”
“呃……”这下不止曹昂,连站在身后的曹馥等人也诧异了,鲜卑秃发部族长的儿子说他是汉人,什么意思,儿子被掉包了还是秃发族长头上绿了?
“你个逆子,我打死你个混账玩意。“秃发族长恼羞成怒,挣扎着想向达日阿赤冲去,却被士兵死死摁在地上。
达日阿赤见状发出肆无忌惮般的狂笑,指着他老爹的鼻子骂道:“来啊,来打死我啊,呼日查,我告诉你,老子造反就是为了报仇,现在如愿以偿,死了也无憾。”
“等等……”曹昂迷糊了,蹙眉问道:“造反是为报仇,达日阿赤,咱俩此前认识吗?”
达日阿赤答道:“第一次见。”
曹昂又问道:“咱俩有仇吗,或者你跟刺史府的某位官员有仇吗?”
达日阿赤同样答道:“没有。”
曹昂被气着了,破口骂道:“那你特么找我们报什么仇?”
达日阿赤放肆的笑道:“我跟秃发部有仇,按大魏律,谋逆乃灭族大罪,我身为秃发部少族长,一旦造反必会牵连整个秃发部,这就是我的目的。”
“曹昂,今天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父虽是秃发部族长,我母亲却是当年鲜卑南下劫掠时,从关内俘虏的一名汉女,在族中身份卑贱不受重视,我与母亲从小便遭人欺凌受尽白眼,那两头白熊是我亲自深入极北酷寒之地抓回来的,回来却得知我母亲被其他姨母害死,而他不但没替我母亲申冤,还将我毒打一顿,这样的家这样的族要之何用。”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找秃发部反而杀你,理由很简单,我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不了整个秃发部,只能利用造反的罪名将整个秃发部拉下水。”
“曹昂,你想知道什么我全招,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谋逆造反罪不容恕,诛我九族吧,把秃发部数万族人全屠了也没关系,我在黄泉路上谢谢你。”
曹昂:“……”
还有这种操作,此人很具有逆向思维嘛。
只是如此便将自己推入了两难境地,按他说的做,自己乃至大魏朝廷明显被当枪使了,这事搁谁身上心里能爽,放过秃发部更不可能,谋反大罪都能不追究,以后朝廷还有威严吗?
果然,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都是可怕的。
曹昂黑着脸说道:“如何处置你们父子由朕来决定,还容不得你来指手画脚,李良,将人押入锦衣卫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