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尼泊尔的旱季,气温虽然是每年的最低谷,但白天最高有将近二十摄氏度,最低气温也跌不到零度以下。
靠山吃山,索里的居民,大多都是旅游业的从业人员。
而出事的村子,距离索里市区,还有十公里左右的山路。
汽车,从这儿开始就不管用了,山路崎岖难行不说,还到处是塌方。
好在Anne的那身小西装没穿出来,而是换了一身登山装,这会儿倒是应景。
林朔觉得,她之前那一身,估计就是去自己房间摆摆架势。
还别说,效果其实挺好,当时的画面现在还在林朔的脑子里,挥都挥不去。
恨只恨魏行山这个家伙,平时挺机灵的人,关键时刻不长眼。
不过也得谢谢他,自己刚才要是真脑子一热,无论是说出什么还是做出什么,这会儿就耽误正事了。
而走在林朔身前的Anne,跟没事人一样,这也正是林朔越来越欣赏她的一点。
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自信了,而且公私分得很清楚。
只有拥有这样素质的人,才能做好猎门的六魁首之一。
……
这座村子,不是建立在平地上的,而是依山而建。
一眼看过去,四五十幢房子,都是木结构的临时房屋,制式各样。
建筑材料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建材,各种各样的木板拼起来的,看上去五颜六色。
村子确实不怎么样,但架不住周围景色好。
这里海拔还很低,青山绿水。
除了林朔等人之外,山道上时不时还有其他徒步者路过,都端着相机左拍右拍,个个精神头都不错。
这里离徒步路线的出发点不远,在往上走几十公里,这群人估计就没这么轻松了。
在萨南,和另外两位使馆随从的带领下,林朔等人进入了山道边上的这座村子。
根据萨南的介绍,这座村子,之前住着二百多人。
这里的男人,从事的职业主要是“背夫”。
所谓“背夫”,其实就帮徒步者扛包的,这条路线走下来上百公里,行李要是没人扛着,一般人受不了。
这一趟活儿,来回十多天,背夫大概能挣十美元,收入不高,吃得都是辛苦饭。
就是这么一群身强力壮的汉子,拖家带口的在这里讨生活,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毕竟是旅游路线,道旁一村子死人那不可能,这会儿,尸体已经全部拉走了。
萨南代表印度和尼泊尔政府带林朔这群人来这儿,是因为这里的好歹算个现场。
不像那二十个婆罗门受害者,就死在公路上,车来车往再加上一场大雨,什么证据都没了。
“根据尸检,这里和边境公路上的受害者,死因是相同的。”萨南带着林朔等人一边在村里走着,一边介绍道,“都失血过多,而且他们脖子上都有伤口。
如果只是一两个受害者,那么这个事情我们还不会委托你们。
但问题是,边境公路上二十多名‘婆罗门’,和这里两百多名‘不可接触者’,都是在各自相同的时间内死亡的。
至少,我们在尸检上,无法甄别他们死亡时间上的差异。
这在逻辑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哪怕有凶手行凶,害死了一个人之后,其他人应该会惊觉,要么反抗,要么逃跑。
这座村子,或许还能解释,可能是夜间趁人熟睡。
可边境公路那边的现场,是车队,总共六辆汽车,人都在车里。
哪怕乘客睡着了,但那六个司机是不可能睡着的。
而现实情况是,车队里的二十个人,全部遇难,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座位都没有离开。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解释,就是这些受害者,都是瞬间被凶手杀死,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这种情况,就超出我们的常识了,所以,只能请你们来一趟。”
“好说。”曹余生点了点头,问道,“他们的尸检报考,我能看一下吗?”
曹余生的英语水平非常不错,标准的美式发音。
这一趟,只是勘察,而不是进山,所以这时候无论他还是林朔,都没有带上自己的木匣子。
“当然。”萨南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了曹余生。
曹余生笑了笑,接过了这叠文件,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眼镜盒子,从中取出了老花镜戴上,这才细细地查看起来。
看了一小会儿,曹余生摘掉了老花镜,把尸检报告还给了萨南,说道:“让你们的法医,再好好验验。只是明确受害人的死因,这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要从死者各个部位的受创情况,去明确凶手的作案手法,继而确定凶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复检的重点部位:心脏、脑组织、耳膜。
这三个部位的情况,我需要一份更加详细的报告。
只凭目前这份东西,我得不出任何结论。”
萨南一听这番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不过他没有发作,只是点了点头。
“走。”曹余生一挥手,“我们去屋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