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总魁首,一向是最可靠的,楚弘毅打心眼里服气的一个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全人类都指着林朔和苗成云十年后的表现,现在两人联手是这个效果,这情何以堪?
所以楚弘毅这会儿说话也是不留情面:“不仅是我俩应得下来这份活儿,昆仑学院里但凡上大学的学生,都问题不大,这是七寸能耐就跟办的事情,您二位可是绝顶九境的人物,这像话吗?”
楚弘毅这人林朔了解,一向和和气气软绵绵的,今天这神情可是少见,然后人家说得还没错。
其实林朔心里也明白,今天这事儿,苗成云确实有自作自受的成分,可主要的责任在自己。
不管怎么说,突击过程中让人察觉出异常并且示警,这是绝对的忌讳。
于是林朔对着自己闺女抱拳拱手,低头说道:“今日之事,主要责任在我,还请队长发落。”
林映雪原本确实不高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和老师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等于是用世间最高深精妙的能耐,犯了世间最低级的错误。
别说这两人了,苏宗翰和林继先都不至于这样,他俩最多是不敢去耍无赖,至少不会闯祸。
林家大小姐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同时她也知道,两人表现这么反常,有自己在现场的因素。
这就是死结了,队长可以临时授权认命,当然也可以撤销,可血脉亲情是天生的,师徒父子,这是抹不掉的。
现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低头认错,小姑娘情绪这就又要绷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怎么办好。
苗成云在一旁叹了口气:“行啦,就属你林朔矫情,她怎么发落你啊,你这不是为难人嘛,还是戴罪立功吧。”
魏行山这会儿终于插上话了,觉得自己应该替林朔说几句话,于是问道:“整支队伍里外里其实就是他罩着,还怎么戴罪立功啊?”
“他罩不罩的,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我这枪伤就是被他罩出来的,我看不如来点儿实际的。”苗成云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来,扶我上趟厕所。”
林朔翻了翻白眼,把苗成云从床上扶了起来。
两人进了厕所之后,林朔关了移门然后别过脸去,等苗成云尿完。
苗成云一边开闸放水,一边说道:“林朔,你这叫还债。”
“我什么时候欠下的债?”林朔莫名其妙。
“你当年娶那些夫人的时候,可没费什么心思,这就欠了债了。”苗成云笑道,“所以老天爷给你这么一个闺女,让你把欠的债给还上。”
听苗成云这么说,林朔还真是愣了愣,然后反击道:“那要是这么说,你在师道传承上欠得债也不少,得挨枪子儿还呢。”
“林朔,咱不斗嘴,说正经的。”苗成云神情正了正,说道,“当局者迷,最后该决断的时候,你得是你自己才行,而不是什么人的父亲。”
林朔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苗成云摇了摇头,“但愿,是我错了吧。”
说完这番话,苗成云抖了抖家伙,这就尿完了,伸手让林朔扶回床。
而林朔却被他刚才那番话说得满腹心事,把人送回卧舱之后,自己跑到甲板上吹风去了。
这会儿大家都知道林总魁首心情不好,没什么人敢靠近他,也就魏行山有这个脸皮和胆量,过去散了根烟,两人蹲在甲板上一块儿抽。
老魏看着林朔那张苦瓜脸,乐了:“林朔啊林朔,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今天怎么了?”林朔反问道,“全须全尾的完好无损,吃得下睡得着。”
“你以前啊,尤其是外兴安岭那会儿,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和Anne小姐,还有杨拓他们,那是一边佩服你,一边忍受你。”魏行山笑道,“你今天也终于要忍受一下别人了,你难不难受我不管,反正我很爽。”
“这河水凉不凉?”林朔问道,“要不你下去试试?”
“你别动不动就要翻脸嘛。”魏行山说道,“人就是这样,孤身一人的时候顶天立地,可一旦有了家室,那就畏手畏脚了,我当时退出狩猎买卖,也是这么回事儿。
作为兄弟和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做个好男人的,家庭幸福身体健康,安安稳稳一辈子,咱到老了还能一块儿抽烟喝酒。
可你毕竟是林朔啊,你跟我不一样。
我一介凡夫俗子,也就那么点儿出息了。
你呢,你这辈子注定是要顶天立地的。
俗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林朔,你个子最高了,你逃不掉的。”
林朔听着这些话,把烟头嘬得火红,最后吐出一大团浓烟,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