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鲜的月牙床上,还有着激情后的凌乱。
那一夜的温存,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林羽馨的脸上,爬上了一层绯红。
她看着脸色平静的娅玛,轻声道:“娅玛,你恨我么?”
娅玛奇怪地看着林羽馨,眉头一皱,道:“公主何出此言?你不怪罪娅玛,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要怪也只能怪我与王爷,命中注定无缘。”
她拉着林羽馨的手,走到香木制成的箱子旁边,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剑状的饰物戴在林羽馨的脖子上,道:“公主,这是我女真百年之前留下的圣物,能驱邪消灾。我成为圣女之后才赐与我的,公主戴在身上能保一世平安。”
林羽馨沉重地点了点头,双眼中一股温热,她紧紧地抓着娅玛的手,轻声道:“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今生是,来世还是。”
娅玛轻笑一声,摇头道:“今生我们做好姐妹,来世便不要认识了吧。”
林羽馨身子一颤,道:“为何?”
娅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涩地一笑,道:“来世,我要等王爷。我怕来世再与你认识,我仍然不是你的对手。”她说得很轻松,可是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在林羽馨的心上。
林羽馨猛然一惊,她想到了李子昕的话,心中一股强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战立不稳。
娅玛吃惊地道:“公主,你没事吧?”她连忙伸手扶住林羽馨的身子。
林羽馨强笑道:“没事,可能昨夜太过劳累了吧。”她故意这么说,是暗示娅玛。她与李子昕,木与成舟。她能放心让他与娅玛带兵,与这有很大的关系。
娅玛面色一红,身子猛地一哆嗦,道:“公主休息一会,我去给公主倒水。”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林羽馨清楚地看见,她在转身的时间,双眼中闪耀着一串晶莹。她的心,如同突然被从高控抛下一般,发出窒息的惊颤。
林羽馨慢慢地站起来,走向那床边。
泪水,无声地流出。
她轻轻的趴到床上,大口地吸着上面的味道。
那宽大的胸怀,霸道的撞击,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样的一切,犹如做梦一般的遥远。
可是,还是发生了。
不管怎么样,她终归是他的人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不曾认识他。更不会去认识那个大唐的皇帝。所面对的一切,太过沉重太过刺痛了。
若是能留在那玄妙观,在无边的佛海中安静的度过此生,是多么的幸福啊。
慢慢地站起身子,突然,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来不及擦去那满脸的泪水,身子一动,朝着木箱窜去。
在木箱的角落,他看到了一把精致的竹刀。也许,是娅玛刚才遗落在此。
那熟悉的竹刀,她比任何人都熟悉。曾经,无情地穿过自己的身体。那钻心的疼痛,此时仍然在她的身上。
慢慢地捡起竹刀,她笑了。狰狞的笑容,爬满了沾满泪水的脸。
那竹刀之上,几个醒目的字如同锋利的刀锋刀锋一般狠狠地划过她的心脏:来生此为信,他日必成姻。
猛然的一个颤抖,就如同晴朗的天空中突然的一个霹雳。死死地咬着下唇,那一股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几乎冲垮了她的意志。
这个猪,这个王八蛋。
她的心在滴血,几乎能清楚地听到。那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仰天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只听到门外穿来一阵脚步的声音,她将竹刀塞到怀中,朝着窗外窜去。
远处,无边的草原延伸到了天边的尽头。
微冷的风一吹,猛的一个激灵。
她看了看远处的阁楼,那个让他心痛的男人,此时在干什么?
在喝酒?还是在商议那出兵之事?
她发出呵呵的轻笑声,终是没有勇气与他道别。
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朝着日落的方向奔去。
大唐的命运,在她的手中。
所以,她不能倒下。
纵然是心中的血流干了,她仍然得站着。
一直站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