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她原本的世界就已经轰然倒塌,而一向能给她支撑的人,此刻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毕竟过世的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且又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萧清颜暗叹一声,就连平安喜乐有时候也是一种奢望,求而不得和得后再失,想来都是人生不能承受之重吧。
可是就现在这个局面而言,她的立场相当尴尬。
肚子里怀着赵家的孩子,母亲却逼死了赵家的姻亲,关系微妙得简直可以睥睨言情偶像剧。
之所以说逼死,并非萧清颜这么认为,而是**趋势。
在这个三人成虎的年代,你的理解实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众的理解。
萧辅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萧清颜实在记不得。
甚至老太太和赵启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似乎也并不清楚。
等她理顺了自己的心绪,能安静地坐下来分析处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三楼,身边空无一人。
这才想起,作为女婿和外孙,莫家二老过世的事一经传开,赵家两位是必须得在场的。
无论今后关系如何,至少现在赵启光还是莫家的女婿。
而赵梓流身为外孙这件事,却是永远不可逆转的关系。
头疼万分。
萧清颜靠着沙发微眯着眼。
她怎么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种看上去就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呢?
萧清颜扪心自问,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看着似乎都跟自己没有直属关系,可究其背后的因果,却只围绕着一个因素。
那就是自己跟赵梓流罔顾许多人的意愿,非要在一起!
他们没有在一起,赵夫人便不会有后来的举措,也就不会被发现账目的问题。
那么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在两家确立关系后跑出来牵扯许多陈年旧事。
当然,即使她还是跟现在一样抖落许多事,那也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如果不认识赵梓流,或许自己压根就不会知道赵家这一场闹剧。
谁让自己对宋悠来说,从头到尾就是个代替品。
甚至是,连替代品都不是,只是一个随意决定的附属品。
萧清颜的嘴角慢慢绽开了一朵绚烂的花,且越来越有收不住的趋势。
脸庞上是绝代无双的笑颜,眼神却是绝望到极点的悲凉。
赵梓流,我不过是想安安静静地爱你,这么一个卑微而又渺小的愿望,却依然无法实现。
我有没有说过,从开始到现在有多爱你。
我有没有说过,你之于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这一切,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外祖过世,父母离异,赵家或许还会因为这两件事而被**诟病。
这样一个为你带来灾难的我,怎么还敢大言不惭地谈爱?
沙发上的水渍一圈一圈泛开,无声而又缓慢。
可是萧清颜的眼里却慢慢地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阿流,或许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擦干眼泪,洗了良久的脸,换上平常出门的孕妇装,萧清颜借着产检的理由出了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