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到时输了赖账。”
骨勒巴乌问杜震道:“你不练习吗?”杜震心说:巴乌脑子真是够笨,我若只是骗他,现下便是可以去跟他们一起练标了。不过既然定下打赌之事了,我便绝不能让你赢我。他道:“我只说比试准头,又没说非要用标枪,只要我比你更准便是。”骨勒巴乌笑道:“随便你吧,估计你也拿不动标枪,就三日之后比试。”
三日之后的午后,一群狐奴羌孩子与杜震一起来到山林之中,杜震挑了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然后量出十步距离,对骨勒巴乌道:“让你先射。”
骨勒巴乌看了看那目标物小树,问杜震道:“扎到树木便算赢吗?”杜震回道:“就是碰到便算。”
巴乌拿起标枪,用眼睛瞄了又瞄,比划良久方才掷出标枪,倒也射的很准,枪尖正中树干,然后滑落在地。其他同族孩子一番兴高采烈,骨勒巴乌也是耀武扬威,向杜震显摆道:“我射中了,我说过头寨里面,我射标最准。你便是用石头砸,也不一定便能砸中,我看你如何同我比的。”
杜震冷笑一声,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件用木筷制成的物件拿在手中,所有孩子见了都不识得。骨勒巴乌也是纳闷,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杜震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只需要我动动手指,便能射中靶物。”
原来这件东西是杜震将两根木筷用皮绳绑在一起,下面用两根断筷制成把手,扳机也是木筷,通过皮绳的连结固定制成的类似手弩的一件物什。
杜震把他拿在右手之中,瞄了瞄小树,然后食指一扣,一根短筷旋即飞出射中树干。
骨勒巴乌见了,目瞪口呆,其他孩子也是愣住、不再吵闹。骨勒巴乌面色难堪,但转瞬又辩解道:“你我同样射中,算不得我赢也算不得你赢。”杜震捡回木筷,与他回道:“我们再比。”
这次他将距离量出二十步远,为之前射程又远出一倍。骨勒巴乌看了看小树和自己的距离,心中不禁犯难,再掷,标枪果然尚未射到便自落地,原来已是超出他投标的射程。这也自然,七岁小儿手臂能有多大力量,再说标枪射程也是极其有限,即便他再有准头,不能射到也是枉然。
杜震笑笑,再次扣动扳机,又是轻松命中。他对骨勒巴乌说道:“如何?这次肯服输了吗?”骨勒巴乌心有不甘,问道:“你从何处得来此物?”杜震回道:“不是我寻来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况且你也说过,即便我用石头砸中也算我赢的,你现在是要说话不算了吗?”
骨勒巴乌恼羞成怒,道:“哼,我爸部说的真是没错,你们汉人就是奸诈,我摔死你这异族。”骨勒巴乌走到杜震面前,双手一抱他的细腰,脚下一拌,“去”,一下便将杜震摔了出去。杜震被他突然摔个四脚朝天,手上自制木质弓弩也瞬间被摔成散架。
骨勒巴乌还说道:“我们就是不跟汉人孩子玩。”他说完便带着其他孩子离开了。
杜震被摔得灰头土脸,独自回到汉房,坐在小木桌前出神。
杨章砍柴回来,见杜震似有心思,问道:“震儿你在想什么?”杜震双手托着下巴,也不起身,幽幽回道:“杨叔,我刚刚把你教过我的所有经传都背诵了一遍,都是些做人、治国的道理,如何没有锻炼身体的法子?”
杨章一愣,抚摸着杜震的头道:“震儿,你为何有这心思?”杜震回过身来,杨章一看杜震脸上土灰,心中一紧,忙问:“今天又晕倒过吗?”杜震有些不耐烦道:“没有晕过,只是被骨勒巴乌摔了一跤。”杨章听了怒道:“是骨勒巴乌摔你?他为何摔你?走,我带你去找他爹娘理论。”说完便拽上杜震的手腕,想往外走,杜震一甩手臂,气道:“杨叔,我不要去理论,我要把这一跤摔回去。”
杨章听了,不禁大怒:“你说什么呢?震儿,记得我怎么教你的吗?轻则寡谋、无礼则脱。难不成你是要做一个轻浮、粗鲁的野夫吗?你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杨章再不多说,操起戒尺,拽过杜震的手掌,“啪”一下打在掌心,杜震掌心立时泛红,杨章心中疼他,嘴上却是骂道:“你爹娘若是知道你如此不能成器,该有多痛心你知道吗?”“啪”又是一计打,杜震强忍疼痛,咬牙不语。
杨章看在眼里,问道:“你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如此隐忍耍狠?”杜震还是不语,默默较劲。杨章打的更狠,他吼道:“给我回话,你现在是连杨叔的话也不听了吗?”
杜震掌心给他狠狠打了几计板子,已是皮开肉绽,满手鲜血,却没想到戒尺没能戒了他的反叛,反而将他天性中的一股倔强之气激出,他狠狠地回道:“你便是打烂我的手掌,我也是要把这一跤摔回去。”
杨章心里一震,这孩子性格竟然如此之烈,与杜乔大人于朝堂之上的敢谏敢言倒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并不希望杜震学什么摔跤、射标。哪有文人会去学这种粗鲁事情?这样下去杜震只能成为一介莽夫,更何况他的身体情况本也不适合蹦蹦跳跳、摔摔打打;在杨章心里,他是要把杜震培养成杜乔大人那样的人物,胸怀坦荡、心系天下,将来能够匡扶汉室,将奸贼梁冀伏法,为他爹娘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