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顾不得手指不洁,抢过便往口中直塞,一时吃的是口光油面,双手泥腻。
杜震见他将整只猪肘狼吞虎咽,再问他道:“小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少年饱腹,嘬着牙花儿,油手抠着牙缝塞肉,回他道:“那匹黑马被个黄袍的道士牵走了。”
杜震不信,道:“怎么可能?我那马儿性情猛烈,不熟的人近它身前,它必会嘶鸣怒对,怎么方才一点声音未出?”
少年笑笑,看着杜震摇头,回他道:“兄台你是从未出过家门吧?”他这话却是笑杜震全无半点江湖游历经验,他继续道:“那些道士身上都有药粉,对着马鼻子一散,吸了进去它便不会闹了,老老实实被人牵走,我们这乡下的狗儿、羊儿都是这么被人偷走的。”
杜震听了,便恨自己大意,再问他道:“小哥,你可见他们往哪边走了?”
那少年问他道:“怎么,你要作甚?”
杜震回他道:“当然是去要回我的马啊。”
少年听了,反而躺倒在草垛上,对他挥手道:“唉,我劝你啊别自找麻烦了,那些人咱们惹不起的。”
杜震恼道:“你倒说说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少年听了摇头,道:“这几个道士都是郡上鬼师教的人。”
杜震听了大惊,“鬼师教!”他即刻便想到李鸿海,便更加坚定要去寻他们打探一番,,忙对少年问道:“这些人到这乡下来作甚?”
少年回道:“咱们这地方刚闹瘟疫,我爹前几日也死了,方才那老头儿定是家里也有人病倒,才会请道士到家里来驱邪祛病的。”
杜震点头,道:“你可知那老头儿家在何处?”少年懒洋洋回他道:“你还真去要你的马啊?老头儿家应是在村子南边,我见他们奔那边去了。”
杜震听他说完便走,便奔村南,果然寻到张老头儿家,他家院墙残破,一眼便看到自己那匹黑马拴在院中。
张老头儿家三间草房,正中堂屋,东西两间卧房。杜震见他院中无人,堂屋门闭,便翻身进院,俯耳门上向内偷听。
此刻三个道士正在那西屋之中,看着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老婆子,闻着恶臭,一脸的嫌弃,对张老头儿道:“给咱们弄些清水来,我烧些符,你和水喂给她喝。”
张老头儿一听,忙叫道:“妮子,快端些水来。”他话声一落,便从东屋走出一位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一条大辫盘在脖上,脸蛋甚是俊俏,身上穿着花袄,体型婷婷,甚是婀娜有味。她从堂屋水缸之中?一瓢水端进西屋,三道士一见她,眼睛俱是亮了。
三道士互相一递眼色,道士甲便道:“张老头儿,烧符请神之前咱们还得做些法儿,正好要你女儿帮忙,你便在这西屋等着,咱们去东屋做法儿。”他说完也不等张老头儿答应,便拽他女儿进去东屋。
张老头儿有些担心,便要去看看,道士乙、丙二人对他眼睛一瞪,口上说着:“你若是敢扰了咱们师兄做法,这老婆子的病便绝好不起来。”
被他二人这么一恼,张老头儿也便不敢做声。
刚进东屋,那道士甲便将门闩上,等不及般一下便扑到张老头儿的女儿,姑娘嚷道:“你要作甚?”
张老头儿听得动静,便要迈动脚步,乙、丙二道士在门口一堵,怒问:“这病还治不治了?”张老头儿听了,无奈退坐到病榻边上。
道士甲啪的一声便扇姑娘一记耳光,对她怒道:“道爷做法,你若敢出声,你娘的邪病咱们便不救了,她要死,你爹也得病死。”姑娘无奈,只能被他按倒,独自默默流下眼泪。
杜震耳听那道士便要行淫事,如何不怒?掀起木窗,钻将进去,一把便采住道士甲的腰带,一提一送将他从房中直接抛出窗外,转而他又跳到院中,对着道士甲便一通拳打脚踢。
道士乙、丙二人听得一阵异动,忙开堂屋之门,正见院中自家师兄挨打。他二人都从怀中抽出匕首,便扑上杜震,与他围斗起来。
这三个道士都是三脚猫的本事,如何是杜震的对手?不消十个回合,便都被他打翻当场。他三人见自己绝不是他对手,便即跑了。
那张老头儿却是跑出房子,在他们身后大叫:“三位道爷,俺婆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