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楼上,何小东探身看了看跌落寨楼下的覃菊花,躺在地上已没了动静,那么高掉下去,估计死了。连最后的“挡箭牌”都没了,面对强大的解放军,再不逃命就来不及了。他对鬼三说:“你带部队在这里守着,司令有令,一定要死守,老子回洞里,向司令报告这里的情况,看看司令还有什么交待?”说完,扯了扯韦大贵的衣襟,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直奔山洞而去。
郑海国从地上站起身,带好帽子,拔出手枪,指着寨楼,大声喊道:“给我用炮轰,用机枪扫,给我狠狠地打!”顿时,60炮、机枪怒吼起来,子弹和炮弹像雨点般,射向寨楼。有的土匪被炮弹,连同被炸烂的木头一起,飞上了天,有的被机枪子弹活活打死,有的拼命往寨楼下跑去,有的仍然负隅顽抗……
郑海国见情势差不多了,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他跳出阵地,大喊道:“为覃菊花同志报仇!为古桥区政府牺牲的同志们报仇!同志们!冲啊!”带头向寨楼冲了过去。
“冲啊!”、“报仇呀!”早就憋着一口气的同志们,争先恐后地向寨门冲去。
“哒哒哒……”鬼三拿着驳壳枪,指挥机枪,疯狂扫射着。一排排进攻的解放军战士和县大队的同志,被机枪子弹打倒在地。冲在前面的县大队分队长陆万华,扭头对跟在身边的苏成、林义说:“你们两个掩护我,老子去把那挺机枪给干了。”说完,未等苏成、林义作声,人已冲出去老远。苏成、林义两人来不及多想,急忙举枪掩护。
陆万华身手极为敏捷,这里翻翻,那里滚滚,子弹在他身边“啾啾”作响,就是打不着他。很快他就冲到寨楼下方死角处,他把两颗手榴弹绑在一起,取出拉环,等待时机。当机枪换弹匣的一霎那,他将身体完全暴露出来,瞄准机枪位置,把两颗手榴弹一起扔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鬼三和机枪手连同整个阁楼,被炸飞了,四散而下。溅落的木棍木板,将陆万华埋在墙角下。苏成、林义等人冲上去,急忙扒开碎木断板,将陆万华从废墟里拉了出来,还好,分队长头上只划破点皮,身体并无大碍,包扎包扎没事了。
没了机枪的威胁,解放军战士很快冲到寨门,放上炸药包,“轰!”巨响过后,大门被炸开。
“冲啊……”人群向潮水般涌入寨内。
土匪们四处逃命。“缴枪不杀!”只要遇到解放军,土匪们没几个抵抗的,老老实实举着枪,跪地求饶。他们已经很习惯了,把枪交了,什么事就了了,这并不是件很难做到的事。
很快战斗就结束了。大部分土匪当了俘虏,却唯独不见吴天成、何小东和韦大贵,他们去哪了?通过现场审问,土匪做了交代,并带着解放军直扑吴天成指挥部——那个山洞。当人们喊着“不许动!缴枪不杀!”,冲进山洞的时候,洞里已是“人去洞空”,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整个寨子里,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就是不见这三个人,真是奇了怪了?似乎人间蒸发一般。
人们在寨楼下,找到了覃菊花的遗体。望着覃菊花同志满头蓬松散乱的头发,满是伤痕的身体和憔悴的脸颊,同志们流泪了。他们知道,覃菊花同志一定受尽了敌人惨无人道的折磨和摧残,却始终没有背叛革命,没有背叛自己的信仰,同志们为自己的队伍损失了一位好同志而惋惜,被她坚贞不屈的壮举所感动着。
香梅不忍心让烈士的惨烈形象示人,她要帮覃菊花同志整理一下仪容,让她体面地,含笑着,离开这个世界。她叫人找来一块布和些水,含着眼泪独自地整理起来。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把木梳,把覃菊花同志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帮覃菊花梳理头发。梳理完头发后,她又为覃菊花擦去脸上的血迹……一切都整理好后,人们做了一个担架,将覃菊花放进担架内,香梅特意要来一面红旗,盖在覃菊花身上。
战场很快打扫完毕。俘虏也已经派人押走了,郑海国令人在寨楼下堆放了很多干草和木头,打算一把火烧掉它。人们聚集到覃菊花遗体旁,望着她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干净、安详、含笑的脸庞,以及覆盖在她身上的红旗,覃菊花同志仿佛就像睡着了一般,她并未走远,并未离去,她醒来仍然会和我们一起战斗,一起剿匪……
山风在群山间奔走,呼唤,大地在等待着她再次苏醒。人们想起了那句动容的诗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如今,对覃菊花同志来说,她用她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热爱,再次书写了一段人生无悔的传奇,那就是:巾帼英雄身虽死,含笑九泉铸忠魂。
人们哀思完毕,郑海国下令火烧寨楼。顿时,熊熊大火渐渐地吞噬了整个寨楼,宣告了这个土匪老巢的彻底覆灭。
在熊熊大火的幕景下,剿匪部队抬着英雄的遗体,带着英雄坚贞不屈的灵魂,牢记英雄的遗志,踏上歼灭另一股匪帮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