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学生和村民们让开一条路后,石阶上坐着一个男人,大雨早就浸湿他的棕色风衣。
林烟分明看到,他手里的滴着血,指甲盖好像也不见了。
他一点情绪没有,整个人被抽走了魂魄,像一尊雕像般被钉在那儿。
易利顷在见到林烟的那一刻,压制的泪,通红无神的双眼,所有所有的情绪溃不成军的涌来。
林烟呆呆看了许久,慢慢走向易利顷,在他面前蹲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易先生,绾绾呢。”
绾绾呢。
易利顷没敢抬头看林烟,轻轻的音调说着最为压抑沉重的两个字,“走了。”
林烟手搭在易利顷的膝盖,抬手慢慢理着他那头被雨水淋透的发,呆呆地问,“那她去哪呀。”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没有我们的地方。”
他在装笑,笑得太苦,可是一点都瞒不过林烟。
林烟已经忘了该说什么,“那是哪里。”
易利顷好像在幻想一个美妙的仙境,“她会开心的地方。”
在悲伤吞噬淹没里,林烟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了。
他揉她进怀里,抱着她,“不哭啦,她看到你哭会难过的。”
林烟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住,“我又没怪过她,她为什么不过来跟我说话了,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了。”
易利顷抬头看了看天,慢慢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怎会跟你有关系呢,不是你,那可是她喜欢做的事情,能站在讲台上是她的信念。”
“她是勇敢的,6名学生被她安全救了出来。”
“她走的时候,嘴角还是笑的,没有一丝遗憾…”
易利顷一边拍林烟的背,动作缓缓的,一边说了好多。
她在听风声,听雨声,听男人越来越哽咽的声音。
新闻播报的下方点了一根没有颜色的蜡烛。
“———3月2号,凌县,一名支教老师在山区坍塌事故中为了救出她的6名学生,不幸身亡…年仅25岁。”
那个会挽着林烟手臂一起走在校园玉兰树下并肩挥霍青春的女孩。
那个勇敢追爱却落得不被祝福的女孩,那个会嚷嚷‘不服就出来碰一碰’的女孩,她的青春就此定格在了25岁。
那样爱美爱漂亮的女孩子,走的时候竟沾了一身土和血。
可是,救援队却看到她弯起的嘴角和安详的面庞。
她似乎并不觉得疼,也不觉得难过。
却又好像看到她眼尾是有泪痕的,是大家的错觉吗。
她看起来,像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他们说,绾绾跑去救学生的时候,也被困了8小时,学生是被她送到安全平地,可她自己却被第二场泥石流坍塌就此埋在那里。
他们说,在那8个小时里,易利顷徒手挖塌方,挖到指甲都是血。
他们说,被困的6名学生都健康,只是都没有一个人肯说一句话,问什么也不会说。
他们说,她爱美,不能这样难堪给大家看见,于是,大家选择送去火葬了。
他们说,牵绾,犹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