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景龙和栾景平演完了,便从下场门绕回到了后台,顾舟行立刻招手让他们过来。
其他学徒也纷纷望向两人,面带同情之色。
有和两人关系好的,更是给他们连连使眼色。
两人一看这个架势,心知不好,只得硬着头皮凑了过去。
顾舟行没有急着教训两人,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给众人讲解。
两人闷不吭声的听了一会儿,听着顾舟行指出的一个个问题,不由的羞臊的面皮发红,脑袋更是直接埋进了胸口。
顾舟行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发觉茶缸的茶水都见底了,这才意犹未尽的道:
“今天先说到这里,你们回去后自己琢磨琢磨吧。”
他今天是下午场的压轴,自然要省着点口水上台再说。
“是。”
众学徒心满意足的散去了,孔景龙和栾景平对视一眼,却不敢走,而是主动去拿暖水瓶,帮顾舟行的茶缸续上水,然后认认真真的承认演出的错误。
顾舟行心里并不觉得生气,甚至还挺理解大侄子们偷懒的心态。
可是,作为青年队的队长,必须要狠狠杀一杀这股散漫之风,让大侄子们心里的那根弦蹦起来。
于是,他便当着后台那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训斥了这两人一顿。
这一通训斥下来,别说两个当事人了,就连其他围观的人,也觉得冷汗津津,后背湿了一片。
直到顾舟行摆摆手,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后台众人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两人更是如释重负,连忙拍胸脯作保证。
顾舟行一看表,距离上场还有二十分钟,略一琢磨,便对着徐海东招了招手:
“小徐,你过来。”
徐海东的小脸顿时垮在了那里,心里忐忑的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哪儿犯错了要挨训。
等到了顾舟行眼前,便艰难的露出笑容来:
“顾老师,您找我?”
顾舟行也不废话,直接道:
“来,把《莽撞人》背一下。”
“啊?”
徐海东没想过顾舟行忽然考校功课,不过好在这些贯口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因而也不惧怕,便直接利索的背诵了起来:
“我说说,你听听,在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
顾舟行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轻轻的吹动茶缸里漂浮的茶叶,小口的吸溜了一口,一股苦意弥漫口中,让他不由的砸了砸嘴。
别说,不管喝过多少好茶叶,还是这最不值钱的高沫最有煞口。
等徐海东全文背完了,顾舟行这才放下茶缸,笑了起来:
“你小子记忆力不错啊,这么快就背过了。不过,我怎么记得,只让你背诵全文,还没教你怎么换气口。”
徐海东憨厚的挠挠头,眼睛却咕噜咕噜的转着,嘿嘿的笑道:
“师父,孟师哥和栾师哥他们,经常会指点我。我觉得干巴巴的背了没什么意思,就连换气一起练了。”
顾舟行眉头舒展,心里对这个徒弟越发的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