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庭惬意地眯着眼睛,还是中原的烹饪方法对自己的胃口。
“这时候,你会不会同意?”
用后世心理博弈的理论来对付你,阿保机,你小子扛不扛得住吧。
“这样啊...”王彦章恍然大悟,给堂弟一个大拇指。
要论腹黑挖坑,还得是你专业啊。
“大兄,这一次牺牲的弟兄你准备怎么处理?”王彦庭问。
这一仗,说是大有收获绝对是不为过的。
但是瑞州军也付出了430多人的牺牲。
大部分是破垣军的骑兵的。
他们是直接冲进契丹骑兵阵中的,面对几个万人队,人家就是耗也耗死你。
这还是王彦章在前面左冲右挡的结果。
相对而言,李秉思带队的骑兵损失要更大一些。
这直接让他郁闷了好几天。
反倒是步卒,除了一开始被撞死了几十人以外,后面基本没有什么伤亡。
踏白军出击较晚,也就是被契丹人垂死挣扎中射死了9人。
对于王家兄弟而言,自己的军队也就是眼前的4000人和留守瑞州的1000人。
一下子没了将近十分之一,也是心疼的不行的。
王彦章没有想明白,人全部烧成了骨灰,装坛了,还有什么处理?
就藩镇之间的做法比较,这已经是比较厚道的了。
王彦庭就想的比较远,他一直对军队的状态不放心的。
扪心自问,说眼前的是自己的军队他都心虚。
从楚州到瑞州,一共打了几仗,要不就是有绝对优势的,要不就是打异族还没有退路的。
换一个环境,如果面对人家的绝对实力,他不敢相信军队会不会扔下他就跑。
他又不是没有被扔下过。
在黎阳的第一仗给他不纯洁的心灵造成的重大伤害至今都有强烈的后遗症。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在他的心目中,比人口地盘还重要。
到瑞州他最大的收获就是这是一张白纸,由得他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这里没有世家、没有地主。
就算楚州那个所谓的平南军自己看不惯,也无所谓,蹦不到哪里去。
之所以憋到现在没有动过,是因为条件不成熟。
首先就是没有钱。
他记得有个企业家说过:员工离职,要么是钱给少了,要么就是受了气。
这些日子王家盐业出了不少盐,但基本都是换了粮食,少数剩下的,也是支付了军饷和州衙门的运行了。
这一次等他们回去,已经是9月份,春季种的粮食就到了收获季节了。
到目前为止,州里还没有宣布过税收标准。
因为从刘瓒到王彦庭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片北方土地上,粮食的收成是怎么样的。
某种意义上,将近一年,老百姓吃的用的都是州衙统一分配的,绝对的乌托邦。
刘瓒是个胆小的人,他觉得在没有摸底之前,还是稳一下,真的官逼民反就不好了。
他是经历过黄巢起义的,想想都心惊肉跳。
再说了,现在粮食和钱都是王家拿出来的,他急什么。
王彦庭一方面对这个躺平的刺史无可奈何,一方面也觉得别人彻底放权给自己的感觉不错。
现在,土地已经分下去了,粮食也即将入仓。
在他眼里,只要政策不过分,就可以收拢一州百姓的民心。
那么,闲下来的钱就可以进行精神文明建设了。
这一条路,他琢磨很久了。
土地改革这一套,不就是当年老人家闹革命的法宝吗?
把基础做好打牢了,后面契丹部落还有一、二十万汉人过来,自己就彻底站起来了。
他相信,从人民中来的军队那才是战无不胜的。
每一仗都是给自己老婆孩子、父母亲人打的,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必胜,没有任何退路。
今天,想起这一次阵亡的士卒,王彦庭突然觉得是可以和自己堂兄好好聊一聊了。
有些事,是需要一些载体才可以借题发挥的。
最关键的,营州并过来以后,关于瑞州这一盘大棋的规划,王彦庭觉得也需要想清楚。
特别是军事方面的,这一块他自己认知是不够全面的。
需要王彦章这样的大拿帮忙参考。
军队的建设没有问题了,他后面的路就会越走越宽。
就像造纸,他懂啊。
但是却一直不敢拿出来。
一个盐就够引人垂涎了,如果造纸再出来,想不被注意都不行。
到时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就会发生。
无论是卢龙还是河东,都有足够的动力和实力把自己这个小蚂蚱给摁死。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在四处找自己的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