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突然觉得问题有些聊不下去了,眼前这人打仗有一套,却不是做主的人。
怎么办?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觉得尽量挽救一下。
申德眉毛一挑,看了大保义一眼。
他后知后觉,终于明白大保义为什么有信心来谈判了。
原来是在契丹人和唐军之间运作,给渤海军找一线生机。
这种活,还得是政客玩得转。
王彦庭也突然明白了大保义来交涉的目的。
原来你存了挑拨的心思,那就好办了,收买我也要有收买的代价吧。
他脑子里飞快运转,思考着怎么把局面转变,利益最大化。
“我奉节度使命令攻占涑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新的将令。至于此战,乃贵军主动进攻所致。我只有唯节度使令而已。”
他已经意识到,刚才好像有些说的没有余地了,现在需要给对方一些希望。
如果自己的目标是一路打下去,那对方可能就要死拼了,但是老子就打到涑州,大家还有谈的可能。
果然,大保义脸上一喜。
他自己觉得想明白了。
现实里,唐军攻占涑州以后确实没有前进一步,那就好。
还有的谈,如果把唐军谈好了,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谁说的准呢?
万一自己锄头使得好,把唐军挖到了渤海国这边,那契丹人的进攻就不足为虑了。
为今之计,怎么忽悠这个只知道奉命行事的愣头青呢?
或者,先缓一手,先把他稳住再说?
“如此,我们双方先行罢兵如何,我国愿意和卢龙军结为盟好,契丹人给贵部多少财物,我国愿意翻倍补偿。”
明白对面的是雇佣军以后,大保义明显放松了。
这就不是灭国的事了,无非是价钱的多少了。
“罢兵可以,但是此战贵军给我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总不能没个说法吧?”
上套了!
王彦庭心里暗喜,一脸奸商的嘴脸。
一边的周思校本来一脸的严肃,全神戒备,就怕对方突然暴起,使阴招。
听到这话,也不由得脸皮抽搐一下。
对于王彦庭的阴险,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了,真他良的黑啊。
明明自己都无力再战了,下手还是又快又狠。
他在心里再次告诫自己,要做乖宝宝,不能整幺蛾子,否则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知道王将军有什么建议?”
大保义倒是坦然,他也知道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就松口。
何况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把唐军变成友军,提防之心大减。
“这样吧,贵军每人一匹马,我再送贵军每人一头羊作为路上粮草,其余的,就留下作为此战的赔偿吧。”
王彦庭心里算了一下,已经乐开了花。
牛羊他在涑州城里还多得很,当初移民的时候,他不知道战争还要打多久,尽最大量留下的数量。
但是对方的战马就不一样了,他都不敢想。
此战渤海军几乎没有消耗什么马匹,这是多大的收获?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卧槽!
一边的申德面部管理的能力太差,一下子都快垮掉了。
他最清楚,这一次加上神策军的双骑,整整六万多匹战马,要是自己人手就带走一匹,就算伤兵也算上,对方也要拉走三万多匹。
这是瞬间就可以组建一支骑兵大军了。
他良的,真是敢开口啊。
连带一旁的周思校都张开了大嘴,半天合不上。
大保义也是一愣,这人是官小人贪啊,真敢开口。
他正要再次交涉一下,远处,又是两骑斥候,连滚带爬地飞驰而来。
跑到近前,斥候连马都没有下,一手掩住嘴巴,在大保义耳边汇报:“大帅,东北方向20里外又来一支唐军,人数大约两千人。”
说完,他又忙不迭去申德耳边汇报了。
大保义浑身一颤,忌惮地看了王彦庭一眼。
你丫的一个小小的兵马使,到底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他心里的底线又一次降了半尺。
王彦庭也注意到了斥候的行为,他猜想是对方发现了王彦童的队伍。
良机不可错过,关键时刻,他临门一脚:“只要大将军允许,我立刻命令各路援军停止攻击贵部,并快马修书给节度使大人,让他尽快派员来与贵国国王洽谈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