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身后,赵季带着一都的牙兵,一声高喊冲了上去。
转眼间,城墙上已经站了七八十个膀大腰圆的契丹人。
周思校一个横扫,把两名看起来像契丹队正或者百人将的士兵拦腰砍翻。
后面,一个牙兵狠狠地扑上来,用身体抵住盾牌,把拍向周思校肩头的一支铁叉挡住了。
“炸弹呢?”周思校嘶哑的声音怒吼。
后面,十几个掷弹兵冲上来,往巢车方向扔过去。
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不敢往对方人群里扔。
这个在前面的几次战斗中出现过,对方用盾牌挡住,结果直接弹到了自己人面前炸开了。
随着连续的爆炸声,巢车显然是保不住了,在一片断裂声中散了架。
被切断后援的契丹人开始恐慌起来。
一边疯狂又绝望地砍杀,一边寻找着退路。
但是此刻,更多的守军拥了过来,盾牌和长枪控制着节奏,一点点往契丹人堆里挤压过去。
城墙正面,靠上来的八辆巢车已经全毁,更多的战斗开始进入瑞州守军的节奏。
滚木礌石和金汁顺着城墙砸落、泼翻,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城墙根下已经是一片血泊地狱。
“把剩下的契丹狗全部杀下去!”赵季一刀捅进眼前的契丹士卒小腹,带着一支血箭抽出来。
他的左臂刚才被契丹人一斧头砍中,几乎就连着一片皮肉。
他也不明白,每次作战,他的双手就像受了诅咒一样,必然挂彩。
不过这一次,左手是保不住了。
但杀红了眼的他直接扔了长枪,右手抽出横刀就又扑了上去。
旁边,周思校忙着把捅向赵季腰间的一支铁叉拨开,一脚踹在了赵季大腿上。
“你他良的找死吗?给我滚下去!”周思校一边把持着铁叉的契丹士卒砍死,一边冲着赵季破口大骂。
他心里翻江倒海一样地痛苦,扬州来的兄弟,打一仗少一批,眼前已经不足千人了。
身后的牙兵,连忙架住赵季的双臂,把他拖下城楼。
好在,攻上城墙的契丹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了。
守军渐渐把剩余的二十来人逼向城墙边上。
有情绪崩溃的契丹人,直接惨叫着从城头上一跃而下,直接摔落在城墙根无数垒起的死人堆中。
城上的守军不解恨,立刻推过来一锅金汁,劈头盖脑地浇了下去。
周思校往后退了几步,剩下几个残敌已经不足为惧。
他看向对面,这一战打了一个多时辰,看起来是要结束了。
他知道对面的阿保机也在看着,他等着对手出牌。
果然,对面的牛角号“呜呜呜…”响起,进攻的契丹兵像潮水一样退去。
“阿保机,你他良的来啊!”周思校挺着手里的长刀,冲着对面嘶声高喊。
“万胜!”
“安东军万胜!”
“瑞州军万胜!”
城头上,乱七八糟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战后余生者庆祝着自己还活着。
契丹军大营的高台上,耶律阿保机面沉似水。
他的高台搭建的比瑞州的城墙还高,所有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上午一战失利,伤亡惨重。
但他并不懊恼,这一战虽然付出了代价,但重压之下瑞州守军也露出了破绽。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决定战斗结果的关键所在。
瑞州守军的火器确实犀利,让自己的攻城器械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但是,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这一仗之所以战败,是没有给瑞州守军更大的压力,给了人家太大的空间。
如果能够压制住对手在城墙上的活动,那么炸弹也好、火油也好,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他也注意到了在自己人人群里爆炸的那个炸弹,其作用比契丹军进攻的效果还大。
虽然大量使用弓箭手会在攻城时出现误伤,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
与其这样一战一战地消耗下去,还不如痛下决心,全压上去彻底解决战斗。
面对这周思校的挑衅,阿保机轻蔑一笑。
对于瑞州的将领,契丹人都很熟悉。
反之也一样。
这名王彦庭最倚重的步军大将死于自己手里,王彦庭会如何反应。
他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