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如果瑞州城里的投石机全部开始投出这样的火器,自己弓箭手的伤亡将直接超过前面搏杀的登城部队。
到时候,整个战场都将崩溃。
似乎为了证明他的判断,几个呼吸之后,天空上突然出现了6个黑点。
耶律阿保机的呼吸都屏住了,瞳孔收缩之间,手指紧紧地抓住了高台的栏杆木。
“轰轰轰…”这一次,所有的雷都在人群里炸开。
契丹军阵中,就像突然盛开了几朵血色的花朵,呈现出一种妖艳的血色。
天空中,瞬间烟雾弥漫,残肢断弓乱飞,一股冲天的硫磺味扑鼻而来。
这味道阿保机再熟悉不过,他也找人收集硫磺试验过,却始终不得要领。
此刻,他心乱如麻。
是撤军,还是继续狂攻?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没有彻底打乱自己的弓箭覆盖之前,绝对不会停止这样的杀戮。
问题是,自己能够挺住吗?
几乎就在他沉吟的同一时刻,城墙后面,又是7个黑点飞出。
城头上,趁着契丹人的弓箭手大乱的片刻,守军的枪盾阵再一次成型,向已经登上城墙的一千多契丹兵压了上去。
更多的掷弹兵冲到前面,疯了一样点着炸弹,往契丹人群和城墙下面扔。
“攻城槌,还有10丈!”一名都将惊恐地大叫。
数十名士卒冲到城楼正面,从箭垛探身看去。
沉重的攻城槌缓慢向前,已经渐行渐近,离城门不过10丈。
十几个炸弹飞下去,一片“轰隆”声中,推着槌车的士兵倒下了几十个。
可是攻城槌依旧缓缓前进,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个庞然大物。
“我特么的…”一名都将急的暴跳,转身就下了城楼。
片刻,当他跑上来的时候,怀里已经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黑铁疙瘩—地雷。
“他良的契丹狗,老子搞死你!”他愤愤地点着了引线,用力甩向攻城槌。
“轰”一声巨响,震得城上城下的双方士卒全部口鼻出血,双耳失聪。
烟雾散去,地上一个黑色的深坑,周围一片死寂。
偏偏攻城槌的槌车没有任何影响,在后面士卒的推动下,从深坑边碾过,继续前进。
“卧槽!再搬一个来!”都将怒了,耳朵里全是嗡嗡声的他向一边的士兵怒吼。
同样什么都听不见的士兵靠着他的肢体动作,大概了解了他的话,拽着一名同伴,跑下城楼,直接搬了两个上来。
“轰…”又炸一个,契丹兵伤亡巨大,但是攻城槌依旧不可阻挡地向前,离开城门就剩2米。
“你良的,老子就不信了。”都将狠狠地把手里的横刀一扔,第三次点着了地雷。
这一次,他怀抱着地雷,直接从箭垛口跃身而下,跳下了6丈高的城墙。
“咚”巨大的砸落声把周围的契丹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那名唐军的都将正好落在攻城槌车前。
大口的鲜血从都将的嘴里喷出,从耳鼻孔溢出。
奄奄一息间,都将惨然一笑:“这一回,看你死不死!”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地雷推到了槌车一侧的车轮轴下。
“轰…”巨大的爆炸把数寸厚的城门推得“吱吱”作响。
炸断车轴的槌车车轮飞出,带着数名士兵一起飞到空中。
十几万斤的撞城木侧翻下来,直接压倒了侧面推车的一百多士兵,瞬间成了一滩肉泥。
一瞬间,战场一片安静,只有旁边被车架打断了腿的士卒的惨叫声。
这一炸,似乎炸断了所有契丹人的脊梁骨。
也炸掉了阿保机最后的坚持。
现在,城门被自己的攻城槌死死挡住,城墙上瑞州守军的反击一波又一波地扑上来。
远处,南北东三个方向也开始飞出火器,应该是西城的守军把经验告诉了三个方向。
而且,城墙上可以看到,南北两面,因为压力较小,都有部分军队开始向西城支援。
粗粗地吐了一口气,阿保机累了。
这一仗,已经纠缠了一个多时辰了。
虽然时间甚至比上午短,但是其惨烈程度,已经大大挫伤了契丹军的士气。
军队就是这样,一旦没有了胆气和雄心,那怎么打都是输。
今天已经不适合战斗了,再坚持就是送人头。
阿保机果断地挥了挥手:“撤退!”
牛角号响起。
他似乎可以听到风中敌我双方的人全部松了口气。
这一仗,真的双方都打的精疲力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