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你通知下去,明天开始一天就上午一餐,只要到达贝州,大王已经为大军准备了粮食和肉食!”
他已经决定了,就是屠尽一城的百姓,也要守住贝州,等待梁王派兵来援。
那城里的百姓,就是肉食。
既然决定了,氐叔琮也不纠结。
他坦坦然露天睡觉,连帐篷都没有搭。
一来沿路丢了大部分物资,剩下的帐篷十分之一都不到。
二来他也躺平了,能够跑到贝州就和你死战到底,跑不到就是自己命不好。
爱谁谁。
次日醒来,氐叔琮组织军队继续前进。
这一回,士兵连甲都没有披,反正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披甲,还不如走的轻快一些。
现在一切就是速度第一,跑到贝州就是活路。
一路上,两侧无数安东骑兵呼啸而过,又从前面兜了一个圈子跑回后方。
氐叔琮冷眼看着,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些骑兵在干嘛?
有时候弓骑兵经过,忍不住就放几箭,反正两翼都是刀盾兵,伤亡也不大。
他估计对方最多就是想给出压力,摧毁士兵的意志。
但是这有什么用?
士兵们并不知道家乡的情况,在“跋队斩”的军规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的。
否则等着他的就是灭族之罪。
他倒是注意到安东军又增加了不少弓骑兵,比最初的三千人多了很多。
他不知道,本身冀州城内的守军就包括了五千弓骑兵,现在他们也追了上来。
这种骚扰唯一的好处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氐叔琮的牙兵用盾牌团团围住了自己,趁机偷吃几个面饼。
这是昨晚特意多做的,是氐叔琮和牙兵的小福利。
就这样,在安东军的不断骚扰下,氐叔琮带着大军又走了两日。
虽然不胜其烦,好在伤亡并不大,全军加在一起不到两千人。
他完全不明白,这种骚扰有什么意义。
到了第三日早上,氐叔琮已经重新振奋了起来,还有20里路就可以到达贝州了。
最后这点路,就是牺牲一万士卒的生命他也不在乎了,只要能够冲进贝州,一切就会回到自己的掌控中。
就算从今早开始,连早餐都没有了,但逃生有望,也让他完全忘记了饥饿。
又走了10多里,远处都可以看到贝州城墙的轮廓了。
突然,前方烟尘翻起,几骑人马疯狂地跑过来。
氐叔琮心里忐忑起来,那是自己的踏白,他总感觉给自己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将军,前方贝州城里全无人烟,...”
“什么?”不等踏白说完,氐叔琮就大惊失色地打断了他。
贝州至少还有一千守军的,怎么可能全部消失?
“我们发现了这个。”踏白有点尴尬地道,小心翼翼的,凑到氐叔琮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这一看就是安东军的东西,也只有安东军舍得这样用纸。
氐叔琮接过来,瞬间眼睛就眯了起来,上面写着:杀了守军去安东,送你粮食肚不空。
特么的,还能这样?
氐叔琮无心欣赏这两句押韵句的文采,他知道,这一定是安东军扔进城里的,至于用投石机还是别的,已经不重要了。
作为沙场老将,他自己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想出用弓箭射、用竹子弹等等一系列的方法。
关键是,看结果的话,要么全城十几万百姓把守军杀了去安东了。
要么连守军都一块跑了。
他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腮帮子上横肉颤动,克制着愤怒。
安东军玩的一手挑唆民变的好活。
对于王彦庭这一路的操作,他都已经麻木了,同时又深深的恐惧。
因为他死活不知道真正的杀招来自哪里。
深呼吸了一下,氐叔琮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他强行让自己脸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还好,他是准备有预案的,不算太严重。
“城里还有什么吗?”他问。
这才是他关心的,他需要判断安东军是准备何时,用何种方式露出獠牙。
“暂时没有,我留了一队的兄弟在城内检查,确保没有纸张剩下。”踏白办事还算周详,让氐叔琮松口气。
“那就不管了,先进城再说!”手一挥,氐叔琮再次完成了心理建设,又一次拥有了信心和底气。
只要进了城,局面就会改变,到时候安东军还能拿自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