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中医馆三条街外的一处破旧的旅馆。
旅馆没有名字,甚至连招牌都没有,只是一层待拆迁的二层小楼,就连窗户都破得不成样子。
旅馆里并没有多少人来往,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进出出,没有人招呼,而是自己直接去了相应的房间。
这些人的打扮都比较古怪,有的穿着道袍,有的披着袈裟,有的穿着中山装,却个个脸上杀气腾腾,目露凶光。
偶尔有路人从门口经过,却像被什么东西窥视一般,心突突跳着不停,急跑两步或者快速绕开,却是决然不敢多做停留。
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客房里,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甚至里面还加了一道锁,顶上了一张桌子。
屋内的装修更是陈旧无比,除了顶门的那张桌子之外,只有一张铺着一层床单的单人床,和一个正冒着雪花的黑白电视,显然不能看了。
黑白电视看起来也算是老古董了,两根天线已折断了一根。
电视旁边垂首站着一个身高一米八有余的大汉。
大汉浑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一只手不停的摸索着腰间,那里隐约露出一把枪的轮廓。
而在床边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妖艳的女子。
女子同样瑟瑟发抖,眼神有些恍惚,身上的衣服已破碎了好几个洞,头上还顶着一面纱巾,遮蔽了半边脸。
过了许久之后,女子才颤巍巍的将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中带着惊恐的脸,赫然是萧书娘。
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大汉一眼,萧书娘强作震惊,压制住内心的惊恐,缓声道:“大壮……”
大汉身体一抖,连忙上前两步,眼神中带着忌惮:“不、不知您有何吩咐?”
哪里还是那个满面春风的牛大壮?
牛大壮脸廓消瘦了几分,眼带也重了许多,嘴唇干瘪,好似吸了毒一般,似乎站都站不稳,风一吹就会轰然倒地。
几日不见,身中泥鳅蛊的牛大壮着实有些不好过。
只是,此时萧书娘少了之前那副傲慢的神色,眼神中满是渴望:“大壮,如果你收留我,我会帮你解开身上的蛊。”
牛大壮一怔,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精致到极致的女子,根本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萧萧中医馆案发之后,消息还没有传到刑警大队的耳朵里。
牛大壮嘴唇微微一动:“姐,您没事吧?”
这一声姐叫出,却让萧书娘身体一晃,不由得想起了萧萧中医馆里发生的惨烈。
靠山山倒,靠水水干。
萧书娘突然发现,自己这辈子除了依靠别人,竟然身无长物。
一身巫阴术只让自己年轻漂亮,但面对凶狠的对手,却依旧没有半分胜算。
她现在还在庆幸,庆幸自己躲了起来,否则此时可能早已跟那些医护人员一样,死在中医馆里的了。
萧书娘见识了刘浪的厉害,心中彻底丧失了报复的欲望。
哆嗦着伸出手来,萧书娘轻轻拉住了牛大壮的手,“大壮,我已无家可归了……”
霎时间,泪水决堤而下,宛如一个楚楚可怜的姑娘。
花圈店。
刘浪猛然间睁开眼睛,不觉浑身是汗,浸透了衣襟被褥,看着微光从外面透出来,不觉有些失神,喃喃道:“巫冥门,怎么又是这个巫冥门?”
刘浪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巫冥门,这次竟然会在梦中梦到。
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四点多钟。
睡了这一觉,一身的疲惫挥洒了大半,坐起身来,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萧萧中医馆,对啊,当时只顾着安玉桥了,那萧书娘去哪里了?
一直以来,只顾着杀安玉桥,救步知非,竟然将萧书娘忘得一干二净。
“叮铃铃……”
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打破了凌晨的宁静。
刘浪拿起一看,不禁眉头一紧:“哥?”
“刘浪,火车站,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