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池笑了笑。
苏凌夷微微冷哼了一声。
见到二位的表情,赵川知道自己的发言有些僭越了,连忙收敛表情,变得恭敬起来,低头不语,不敢再看二人。
房间之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赵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起头说道:“世子殿下,白公子,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来,我发现刘员外时常会运输一些金银财宝以及一些粮食去往城外,城外洛山上有一伙山贼。洛山易守难攻,这些年那伙山贼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我也……便没有当回事儿。”
山贼?有些意思。不过白晓池没有去想山贼的事情。此刻,他心里想的是刘员外与那伙山贼是否有联系,又是怎样的联系。在心中思忖了好一会儿后,说道:“如此看来,城外洛山上的山贼或许是一个突破口,或许从他们身上能够找到扳倒刘员外的关键。”
苏凌夷微微皱眉,“白兄的意思是想去城外洛山会一会那伙山匪?”
白晓池轻轻点头,“如今的我们只是在原地打转,想要扳倒刘员外就必须要找出新的证据。如果我所猜不错,洛山上的那伙山贼定然与刘员外在私下有着某种交易,想要弄清楚其中真伪,必须要去一趟。”
赵川提醒道:“那伙山匪不容小觑,要不要下官派些人手一同前往?”
白晓池摆手道:“不用了,单凭那伙山匪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既然白晓池如此说了,世子殿下又没有开口,赵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离开之时,白晓池命小武将那些文卷一并带走了。苏凌夷因为心中难消的怒气又训斥了一番赵川,这才与白晓池一同离开了府衙。
二人并排向着客栈的方向行去。路上,白晓池没有去看苏凌夷,神色平静,有些漫不经心道:“今日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世子殿下生气,我真没有想到世子殿下竟然会对赵川的所作所为如此生气。”
苏凌夷先是微愣,随后看了一眼白晓池,淡淡一笑道:“我在京都之时便听说央国境内,官员腐败,官商官官勾结严重,只是没有想到事态竟然如此之严重,就连地方上的一个小小的富商都如此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眼中还有没有朝廷?”
白晓池心中微讶,说道:“没有想到世子殿下还会关心此等之事,我还以为……”
白晓池没有继续说下去,苏凌夷听得出白晓池话里的意思,接过话茬说道:“白兄以为什么,难道白兄以为我如那离王世子一般,整日欺瞒霸世,无所事事,还是说,以为我如那些朝野官员一般只顾谋权逐利,勾心斗角?”
白晓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凌夷见状也没有贴着脸再在此话题上继续下去,轻呼了一声,转开话题道:“既然白兄决定前往洛山一看,我便陪着白兄走一趟。”
白晓池说道:“我一人前去便可,世子殿下身份尊贵,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我可担负不了责任。”
苏凌夷笑道:“白兄说笑了,萧风的实力虽然不及你身边的这位,但我想对付那么山匪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有萧风护我周全,白兄不用担心。”
既然世子殿下心意已决,白晓池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微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世子殿下陪我走一遭了。”
苏凌夷摆摆手道:“白兄言重了,这件事不光是白兄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白兄目光如炬,观察细致入微,否则我们怎么能够撕开刘员外的真面目。”
事实似乎还真是这样。
……
夜幕降临,白晓池用过晚饭之后,便回到了房间,坐在桌边认真地详看着带回来的文卷。带回来的文卷里不仅记载的有刘员外的种种“罪行”,已经死了的刘冲的相关恶行也都记录在册,比较起来,更甚于其父。
调戏侮辱良家女子,当街打骂老人,欺负小孩,毁坏他人房屋,霸占良田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也正是因此,情绪一向平稳淡定的白晓池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说刘员外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刘冲则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冲动私欲,想一出做一出,毫无道理理由可言。
一旁静静站立的小武见到白晓池的情绪起伏有些大,问道:“公子,怎么了?”
白晓池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刘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唾弃。好在他人已经死了,否则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要遭到他的毒手。”
小武看到文卷记载的内容,也心知怒气渐生,说道:“像刘冲这种人死一万次都难以解恨。”
白晓池轻轻点头,不置可否,然后看向小武说道:“好了,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你快些去休息吧。”
小武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