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晓池觉得朝堂上的苏南与此时此刻的苏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性情似乎迥然不同。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宣王比朝堂之上的那个宣王更加的真实,朝堂之上的模样似乎只是他想要众人看到的模样。想到这些,他觉得宣王此人当真是一个城府极深且善于隐藏之人。
苏凌夷注意到白晓池的目光,解释说道:“父王喜欢书法,平日里闲暇之时便会写上几笔。”
白晓池淡淡说道:“书法雅趣十足,可见宣王爷也是一个情趣高雅之人。”
这些话,白晓池说的声音不大,沉浸于书写之中的苏南却依然听的清清楚楚。只见他放下毛笔,拾起自己的佳作,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淡淡说道:“白公子真是过奖了,本王没有什么爱好,平日里也就喜欢写写字。”
苏南缓缓走近白晓池,白晓池恭敬地行了一礼。
苏南没有在意白晓池的行礼,将自己方才所作,展示在白晓池的面前。
“白公子可识得这是个什么字?”
白晓池定睛看去,发现纸张上只写了一个字,一个大写的“权”字。
白晓池不明百苏南此问是何意,淡淡说道:“自然认识,一个权字。”
苏南微微一笑,深意十足道:“白公子真的识得这个权字吗?”
白晓池听得出苏南此言是另有深意,说道:“请王爷赐教。”
苏南似乎并不打算说,微微一笑道:“对于这个权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白公子聪慧过人,与众不同,想来是有不一样的见解,我倒是很想听听白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晓池心里琢磨着苏南的话,看了一眼那个“权”字,沉思了几许,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缓缓说道:“说文解字倒也有些意思,以我的理解……这个权字左边是一个木,指的就是木头,而这个木头用处颇多,衙门里的那个惊堂木是木头做的,衙门里惩治犯人的刑具大多也是用木头做的,而不论惊堂木也好,刑具也罢,它代表的无不与权力相关,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水滴都能石穿,这木头又岂能长久?与此相似,这权力自然也不会一成不变。”
“木头,权力……白公子的解释倒也贴切。”
苏南哈哈一笑,心情似乎甚是愉悦,说道:“白公子不愧是白公子,果然与常人不同,本王很是中意白公子的见解。”
白晓池轻然一笑,反问道:“敢问王爷对此字有何见解?”
苏南似乎并不打算回答白晓池这个问题,视线挪动,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凌夷。苏凌夷迎着苏南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出父王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当即拱了拱手,然后无声地退出了书房,并关上了门。
对此,白晓池仅仅瞥了一眼房门,并未多加在意。
苏南向着外厅靠窗茶桌走去,步履缓缓,神色间带着几分肃然。
“白公子今日来找本王着实令人惊讶,若是旁人见到本王与白公子这般,定会觉得本王与白公子之间是有什么交易。我从凌夷那里得知白公子素爱喝茶,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喜好,倒是与本王有些兴趣相投,白公子这边请。”
小武推着白晓池缓缓走近,苏南亲自动手沏了茶两杯,并伸手示意。
“不知白公子今日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白晓池颔了颔首,说道:“能与王爷交谈之事自然不是小事。”
苏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小武,说道:“既然不是小事,自然是要谨慎保密些为好。”
白晓池听得出苏南此言是在暗示,撇头对小武说道:“小武,你且在屋外等候。”
“是”
小武看了一眼苏南,然后拱手出了房间。
白晓池看着苏南微笑道:“王爷不愧是王爷,果然是心思细腻。”
苏南淡淡一笑,说道:“白公子所谈何事,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