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红布包,递给宋冉,“这是给姑娘的钱,姑娘收好,二回还是我来。”
阿福带着菌子离开后,宋冉心情激动地打开了红布包。
宋荔也好奇地凑了上来,当她看到那锭银子时,忍不住惊叹道:“哇,好大一坨银子啊!”
宋冉高兴地说道:“这是一锭五两银子,我们这次卖菌子的收入。小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荔也跟着乐呵,“这买驴的钱,我们两次就能赚回来了!”她可真想每天坐着不干其他事,就催生菌子,这样就能天天捡钱了。
地里干活的人又抬起头,看着马车又从宋冉家离去。
“宋家的亲戚?”
“她们家北方逃荒来的,哪门子的亲戚。”
“那是干什么?来收高粱的?”
“哪儿有驾马车来收高粱的,干活干活。赶着这几天把苞谷收完,马上就要收水稻了。”
地里的高粱和苞谷还在争抢着最后一缕阳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镰刀割草声中显得尤为突出。
府衙的差官骑着高头大马,风尘仆仆地抵达梨花村,带来了一则令人不安的消息:土地需重新丈量,赋税负担需重新核定。
“要重新丈量?”
李万树颔首回应,“差官便是如此告知的。”
“哎呀,村长,这可得赶紧啊,稻子都快要熟了,哪还有时间等啊?”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心里七上八下,怕的是重新丈量后,自己的口袋又要少几分粮食。
“今日骑马前来通知,明后两天便会派人来,让大家稍等一两日。”
闻听此言,地主与乡绅们更是如坐针毡。
贾员外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茶水在案桌上滴答作响,仿佛是他的心声:“这个小子还是够胆色,新官上任,竟敢把手伸到这一块来了。”
在他们眼里,皇权再大也到不了县这一级,“乡村唯自治”是他们的金字招牌。一个外来人做官,敢来动田地这块的东西,这简直就是老虎头上拔毛。
“这位新县令究竟是何许人也?”有人试探性地询问。
“礼部左侍郎杨中梁的四公子。”一乡绅轻描淡写地回答。
“需要有人往京城递话吗?”
“户部尚书母亲顾老夫人如今还在丰县修养。”
“这怕也碰到了这老人家的痛处吧。”
“把这几个村的村长、附近私塾的教书先生通通都找过来!让他们都去府衙见见这个新县令。”
*
“大人,这是顾府下的请帖,外面已经坐了好几个村的村长了。”张高鹏呈上请帖,面带忧虑。
他知道,这份请帖背后代表着压力,县令一下令,第二天就有各方人马来施压。
新令推行,阻力重重。
杨一鹤皱眉深思,这些地主乡绅显然已触及他们的利益,竟想方设法向他施压,乃至联合底层民众制造事端。
“当前府衙可有充足兵力?”杨一鹤转向张高鹏,欲部署应对策略。
“千总一名,兵一百三十名,其中守城兵六十九名,各汛塘共驻兵六十一名,府衙差官三十二名。”
“守城兵三成抽调,汛塘仅留一名兵丁值守,差官除牢狱看守外,其余全部抽调。分组四至五人,分驻各乡镇。”杨一鹤果断下达指令。
“大人!”
“我已撰写密折上报,先行执行,若有问题,我一人承担。”杨一鹤语气坚决,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