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们的爸妈最牛逼

    “小魔怪，你的梦想呢？你考入了什么学校？”众人更加好奇。

    “我，学了十年画画，梦想考天京美院。”萧萧沉吟，“因为英语考了三十分，结果考入天京农业大学，三年专科。”

    “哈哈。农大，去***农业大学，太垃圾。”众人大笑起来。

    “希望和我一样高考失败的兄弟姐们，不要灰心，进入复习。来年考入梦想的学校。”萧萧斗志高昂。

    “小魔怪复习，考美院。不上农大，农大**。”众人喊。

    “等等，农业大学可笑吗？”观众席中忽然传来不同的声音。随后，一个中年人带着醉意猛跑几步，跑到音乐台站定。他看起来尚不到五十岁，身材高大，挺直硬朗，脸上棱角分明，正气浩荡。上身干净的带领T恤，下身灰sè休闲裤，脚上一双光洁皮鞋，全身透着干练。

    萧萧一看，不认识。

    “爸？”王子寻疑惑，爸爸说放任自己今夜快乐，怎么猛然出现，难道他对自己不放心？怎么有些醉意？难道他已经在人群中很久了吗？自己的事他都看到了？王子寻一挥手，所有的音乐再次全部停止。毕业生们也都随之静了下来。

    王忠拿起麦克，对众人喊道：“为什么，你们瞧不起农业大学？”

    “哦？”众人疑惑。

    王忠cháo湿的眼睛朝四周望了一圈，深情的叹口气，对这些莘莘学子说：“为什么你们瞧不起农业大学？听到农业大学觉得可笑？难道农大就不会出名人？出人才？好，我给你们讲一个人。”

    “噫。”众人听到王忠要说教，立刻没了兴趣的摆了摆手，但是不敢大声抗议，只能小声起哄。

    王忠激昂道：“这个人，他考上农业大学。毕业回到长海市做了一名普通林业员。他每天都要骑自行车上山，他骑着自行车转了二十年，总路程加起来，等于地球的三圈。”

    “他用自己的双手，描绘了长海市最完整的，最详细的地图。他画了三万多张图，拍摄十多万张照片。记录了长海的植物，动物，土质底层，岩层这二十年来的详细变化。长海市的哪棵树上瓜熟蒂落，哪个植物多情开花，哪个草窝有蚂蚱在交配，哪块石头裂缝里有蚂蚁在偷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人，难道不牛逼吗？”王忠越说越激烈。

    “牛逼。”有人失声喊了出来，喊完胆怯的看看大家。

    “他爱这个城市。他的汗水，他的努力，都深深的印在了这个城市中，印在每个人心中。他总结了二十年的心血，提出一百多页的长海环境改造计划。市zhèng fǔ采用了他的计划，植树造林，拓宽河道，修葺荒山。经过多年努力，成功消除雾霾，人们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重新听到鸟叫，河道清澈，群鱼游动，引来天上灵鹤。这个人，难道不牛逼吗？”

    “牛逼。”这回更多的人喊出来，并不由自主的举起手。

    “一个林业员，通过自己的努力，认认真真做自己，活好自己的每一天，获得市人大代表的资格，赢得了长海市所有人的尊重。”王忠目光变得强硬，气势登时无可匹敌，他一指众人。虽然他没有豪车，没有大房子，但和我们这些脑满肠肥的土豪一样平起平坐，丝毫不差。与我们这些土豪在一起吃喝，谈吐江山，毫不逊sè。活得有实力，活得有尊严。难道不牛逼？”

    “最牛逼。”众人齐喊。

    “小魔怪同学，农业大学可笑吗？农大的毕业生可笑吗？考上农大失败吗？”王忠反问萧萧。

    “我？”萧萧停顿一下。

    “那个林业员叫萧良朋，是你的校友。”

    “哦？”萧萧疑惑。

    “你有空可以看看他，不过，恐怕你得提两条好烟去，他才能理你。”王忠道。

    萧萧咧开嘴，放声大哭起来，声音震天，差点将至尊顶棚冲掉。

    王忠叹道：“我知道你是被他的事迹感动了，没事，你还年轻，不要因讽刺考上农大失败，而这么自责。”

    “唉，兄弟，”王子寻一拍萧萧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什么，你上农大，我上军校，咱们军民鱼水一家人。你在家乡耕耘着农田，我在边疆站岗值班，你们那鸡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到我们学校去。咱们一块实现四化。”

    “呜呜，”雷天揉着眼睛，他从来没见过萧萧哭，只说：“哥哥，怪不得你在马路边喝醉了。兄弟没什么本事，只有追随着你，你哭我也跟着你哭。啊。。”说着张开大嘴放声大哭，嘴里的后槽牙都看见了。

    “唉，”花君叹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小魔怪真是真xìng情，我辈当以你为楷模。我刚才还在观众席上偷偷骂你，我实在该杀，一会我就自杀。”说着，拿出绳子就要上吊。

    “呃，哭得xìng感。”胡珊吸扣烟。

    “小魔怪哥哥，不许哭，喵喵。”蓝妙妙撅着嘴，“你看看，人家小猫咪这么脆弱都不哭。喵喵，不过，你要是再哭，小猫咪也哭啦。喵喵。”

    “小魔怪，要坚强。农大没什么，我们支持你上农大。”“上农大，泡光所有的村姑。”“是，把田里的土豆，玉米都吃光了。”“抢粮，抢土地，抢娘们。”“打土豪，分田地。”所有的毕业生见风使舵，挥臂高喊。

    “我cāo，你们干什么？”萧萧好奇的看着众人，“我哭不是因为考上农大失望而自责。我虽然上农大，但也是新成立的艺术学院设计系，是美术专业。cāo。”

    “那你哭什么？”众人问。

    “我哭，因为萧良朋是我爸。”萧萧答。

    “你爸？”

    “是！”

    “牛逼。”王忠满脸吃惊，对萧萧一伸大拇指。

    萧萧看着王忠的大拇指，爸爸萧良朋样子顿时出现：粗粗的眉毛显得那么坚强，瘦高的身体背负整个家庭，每天清晨骑着捷安特自行车上山，叼着便宜烟仔细的看着树叶，用奖金给自己买大行自行车，把自己的高考志愿填报成天京农大。这些镜头，瞬间出现在萧萧的脑海，幻灯一样快速交替。

    萧萧再也按捺不住，高举麦克，怒喊：“爸，牛逼。”

    “爸，牛逼。”所有的毕业生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喊。

    “爸妈牛逼。”萧萧。

    “爸妈牛逼。”众人喊疯了。

    “我们的爸妈最牛逼。”萧萧高喊。

    “我们的爸妈最牛逼。”很多人想起家中父母为了生活和自己辛苦打拼，都激动的怒喊。同时，眼泪也随着喊声不断向外迸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