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基就位于南门的城楼之上,抚摸着城墙间不断有着被刀剑砍出豁口的城肩,这能够守住城也都是将士们拼死用命换来的,一处处摸过,怎么也是摸不够……
一阵大风吹过,不但吹扬起了旗杆上的朱字旌旗,也直吹起了刘基两鬓间的些许白发。忽然听着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刘基回头一看,只见着常遇春脱去了常年套身的厚重盔甲,****着上身背着荆刺向自己走来。又望见背间不断冒出鲜血,顿时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末将因着先前在绿林之中的草莽之气带入军中,不听教诲,胡乱安排降卒入职,几次多番冲撞军师。卑职今日已是知错,今日来便是向先生负荆请罪的。”
见着常遇春单膝跪地一脸肃然的样子,先前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也都是烟消云散了,想来也是,自己一个年过中旬的人跟一位小子有什么好置气的。刘基赶忙上前扶起:“将军这又是何苦呢?只要是人都会犯些错误,只要能改便是善莫大焉了。”
常遇春见着刘基脸露诚挚笑容,果真是没有生自己的气,这番样子也不是能做作出来的,顿时也就放下心来,再于刘基攀谈几句,忽闻将士来报说是,邓清被抓捕住了。
连声叫人押上城头来,见着邓清嘴角留着鲜血想来也是被鞭打过了,又望他只是那一副求死的模样,常遇春也再没有了问话的兴致。既然如此,便是成全了他吧,不管是忠义也好,胁迫也好,他的妻儿自己也会安然送到扬州,剩下的恩怨便是烟消云散了。
刘基在见着邓清红着眼睛连磕几个响头奔赴了刑场,而常遇春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见着他终于是能控制住自己脾性了,有了一些长进。也颇有了一些大将风范,刘基也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城门上头风凉,大帅还是披些衣物,我等到了府中再做商议。”
一路走过到了常州府衙,见着这夸大阔场的衙门,刘基于常遇春相视一笑,共同携手走了进去。
待两人入座后,只见着众位将领全都来临,刘基也不再闲言,拿出一副特大号军图来,指着上方说道:“现下张士诚一月内不间断派来的三十万大军也已尽数被我们杀败,现下又是夺得了常州,金陵门户已然紧紧握入了手中。这番他抽调了兵力,而江浙等地早已是无兵可守,正是我等大显身手之际。
待向过吴王报备后,便可从常州府起始一路攻伐,必下周边扬州与杭州等富庶之地,这样既可以打痛张士诚,也可一把把他秃头上的伪吴王冠带给扯下,就此我等也可多扩些领地,一举多得……”
“诺。”听完这道命令,所有人望向刘基时都透露出一股崇敬之意。
就这一场朱元璋与张士诚的大战间不但是常遇春借此展现了他独特的军事才华,连着刘基也在于军中确立了至高的地位。至于远在金陵的朱元璋,对于各部军士来说,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够统管这些文曲将星的人不是神那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