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世,说是真正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也不为过,但是,现在的他却不会再这么做了,或许是因为凡间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抹掉了他身上的戾气,也或许是有一种力量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性格,但是最基本的东西他却还是没有丢掉。
上界有儒圣孔子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有人要打你左边脸,你连右边脸都伸过去,祈祷能够感化他,让他以后都不再想去打人的脸,这种事情在白天佑看来是很不现实而且无法理解的,或许有人能这样做,也或许有人成功过,但是像他这样背负着血仇的人,就唯有以直报怨才行。
他必须保持冷酷与无情,才能保护他心里最深处的那一抹温情,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无力保护爱人的感觉,也不想自己的生命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那老妪若是不想杀他,他也肯定不会去招惹她,但是现在她主动要动手,那他就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那老妪的元灵波动被他所记住,再说她本体的生命力也实在是太过旺盛,简直就是像是在黑夜里亮起的大灯一样,稍稍感应,便根本无从遁行。
那手中的小人儿已经渐渐地停止了惨呼,而那些一路上凶威滔天的藤蔓也未再袭来。
失去了一身的精气,那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的人参精已经化为了自己本体的样子,只是表皮干瘪,因为其内部的精华已经全部被人给抽取,现在就只是剩下一层空壳罢了。
不过就算是空壳也还有些用处的,白天佑倒是没有大方地丢掉,他施展的乃是上界一门吞日魔功,最擅吸收,吞噬外物或者他人的元气来增强自身,炼到高深处,便可以在对敌中抽取对方的一身精华,而眼前的这个小妖精根本就无力锁住自身内部精华的流逝,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吸成人干。
很残忍,因为修行本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对于这一点白天佑早已深有体会,自然就不会心软,他见过太多因为一时心软放过了敌人最后反被其害的例子,目睹了太多的黑暗,就愈加的不相信光明,相比其他的后辈修士,他太了解修行界的各种规则了。
道德,规矩都只是表象,真正的唯弱肉强食四个字而已。
相比之下,凡人们或许更为的幸福,虽然被生老病死所折磨,但是起码都还有轮回的机会,而一旦踏足修行界,动辄就要打生打死,而且还要被人毁灭神魂,以绝后患,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残酷。
若是现在是他技不如人,被人给抓住,那就如那老妪之前说过的话一样,他的下场也是要被吸干净精华,然后连神魂也要被人控制。
现在只是因为他实力强,所以他还能站在这里,所以他一点也不同情这些貌似可爱的小妖精。
他们也是为恶,只是换了个更好的皮囊,却也不足以抹掉他们在犯恶的本质。
翻手就要收起那只剩下一层皮的人参,许玲儿却突然从寅天川的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快步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给我!”
白天佑的眉毛一挑,若不是现在那藤蔓知难而退,他绝不会和她说话浪费时间,但是此刻还是回答道:“什么?”
她抿着嘴,眼眶微红,情绪有些激动,嘴里带着一丝倔强的意味说道:“你手里的!”
“怎么,这东西许小姐也有用?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点小东西自然可以给你。”白天佑随手就把手里的人参丢了过去,仿佛那只是一文不值的垃圾而已。
却不料许玲儿一把夺过,然后小跑到了另外一边,手捏印诀,地上的泥土翻飞。
修士的真元可谓神妙,只要神念强大,便可以如臂指使,运动真元翻开土地并不算什么难事,但谁也不会耗费法力去干这种无聊的事情,起码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做这些事情。
“许小姐,你在干什么?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那老太婆之前就受了伤,我们每拖一会儿,她的伤势便会好上一点,我们想要快点通过这第三层就要快点赶去杀了她!”
白天佑沉声喝道。
却不料许玲儿仿若未闻,反而是郑重其事地把那小东西放在了自己挖出的土坑里,然后又小心地埋上,末了还要站起身踏实地面。
“杀死他你难道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么?”许玲儿突然转头说道,“你本不必如此残忍的。”
如果让寅天川来那他肯定会回答,你这小娘皮,自己都是魔教的魔崽子,有什么脸面说残忍二字?
但是白天佑没有,他看到她那认真的语气,突然就想起了她离开以前,属于两人的那一份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不是现在这样的呢。
那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自己呢?
他说兰衣不是兰衣,而他又还是他么?
他抿了下嘴,有些烦躁地向前而去,声音有些沙哑。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