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夕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黑黢黢的房间内,点着一盏不太明亮的灯,灯火将少年的背影拉长,延伸到床沿上,用手一碰就能紧密相连,他用手抚摸影子,刚一动影子就消失了。
“醒了?没哪儿不舒服吧?”
齐木棉几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纪夕照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后,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双手环胸,声音带着探究:“你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齐木棉知道纪夕照的酒量,所以一开始才会认定纪夕照醉了,可偏偏纪夕照一口咬定自己没醉,还眼神清明的对他做了那种事,但他去找完高览回来后,纪夕照又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纪夕照的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要是清醒决不可能会在椅子上睡着。
纪夕照坐起身,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醉了.....”
齐木棉一喜,又听他说:“看见你和李冉一起后又醒了。”
“.......”齐木棉表示怀疑:“你这醉酒还能立马醒?”
纪夕照抬眸看了他一眼:“任谁看见自己喜欢的和别的女人搅在一起都会清醒。”
好。
很好。
这说明纪夕照后面的行为就是故意的。
齐木棉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李冉没有搅在一起.....”
“别说了。”纪夕照打断他:“头疼。”
齐木棉以为纪夕照是不想听他谈李冉,正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却发现纪夕照一直按着眉心,唇角紧紧的抿着。
齐木棉终于察觉不对:“真头疼?”
按理说醉酒后不该头疼,而且纪夕照喝的又不多。
“我去给你找大夫。”齐木棉刚要起身,身后忽然一双手搂了上来,纪夕照抱着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不用,陪我待会儿。”
“你不是头疼?”齐木棉道:“病了就老实待着。”
纪夕照唔了一声:“没有病,只是头疼。”
顿了一会儿:“被你气的。”
天大的冤枉,偏偏这人还不听自己解释。
齐木棉偏过眸子看向纪夕照:“你怎么这么小气?”
纪夕照没说话,只是在齐木棉肩膀上蹭了蹭。
齐木棉笑了:“你可是大丞相,怎么还学小孩子撒娇?不怕我说出去被人笑话?”
“不怕。”纪夕照闷闷道。
齐木棉心里再有不爽,也在他这句话后消失殆尽,他抬手摸了摸纪夕照的脑袋,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幼稚,更像个小孩儿。”
纪夕照的回应是一口咬上齐木棉的肩膀。
齐木棉嘶了一声:“纪夕照,你别得寸进尺。”
隔着衣服根本没有多痛,但纪夕照还是在齐木棉开口的瞬间停了下来,抬手给齐木棉揉了揉:“抱歉。”
齐木棉原本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变成:“没事,我原谅你了。”
在纪夕照睡着的这段时间,齐木棉想了很多,想过等纪夕照睡醒狠狠揍他一顿,也想过装作什么也没发现混过去。
但这一刻,他想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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