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了一眼朱天雄,道:“这粮食是你们自己种的吗?”
朱天雄沉默了一瞬,而后说:“不是,这山上的土大多都是死土,种不出粮食来。”
“种不出粮食?”齐木棉问:“那你们的粮食是从何而来?”
朱天雄眼睛看向一旁,粗声粗气道:“我也不瞒你,这些粮食是我们劫来的,山上两百多口人,我不去抢,大家都没得活。”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齐木棉‘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良久,他冷声道:“堂堂七尺男儿不出力保家卫国,反而打家劫舍,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朱天雄身子被吓得一抖,而后辩驳:“我们劫的都是那些狗官,这也是在做好事。”
齐木棉皱起眉头:“你怎知你劫的那些粮食不是那些官员给百姓的?”
“不知道。”朱天雄道:“但军师说了,只要是当官的拿出来的,都可以劫,他们要是真心想给百姓,我们劫了,他们也会想办法再给百姓一份。”
好一个偷换概念。
齐木棉都不知道是该夸他们还是该损他们。
他叹了口气:“为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就没想过带着兄弟们去做别的事吗?”
“我们都是些糙汉子能做什么。”朱天雄脸上隐隐有些恼怒,道:“就算我们想去做,也没人会要我们。”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故事。
齐木棉放轻声音:“是之前遇见过什么事吗?”
“没,没有。”朱天雄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吃饭吧,等下饭凉了。”
齐木棉的目光落在朱天雄身上,看了一会儿,他道:“你知道现在边境的将士们在和商国打仗吗?”
这话题跳跃太大,朱天雄挑了挑眉:“边境不是一直没有消停过吗,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你去边境的话,至少也是一个副将。”齐木棉微微一笑,道:“你觉得呢?”
朱天雄长得比普通人魁梧,他能在穆窠寨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当家,说明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把他劝降,整个穆窠寨就不攻自破。
朱天雄哈哈一笑:“我若是去边境,自然不输那群孬崽子。”
“不过.....”齐木棉转头看向门外的被雨水打湿的房廊,轻笑一声:“去了边境得从小卒做起,你肯定是不愿意的。”
齐木棉话中意思十分浅显,朱天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抬起眼睛看向齐木棉,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去参军,我告诉你,你别想了,当初我是有过这个念头,我也带兄弟们去了,但他们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们兄弟伙,让我们滚!”
齐木棉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梁国常年战乱,牺牲的人数常常大于参军的人数,所以不管是他,还是秦荣,都对军队下令过,只要是来参军的人都要诚心相待,决不能发生欺负人的事,就更不可能存在不让参军的事。
“你们去哪儿参的军,谁的麾下?”
朱天雄见他似是不信,大手往桌上一拍,恨声道:“就是那姓齐的,还说是个少年将军,我看他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