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有些奇怪的嘀咕:“这个侍卫好像和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顾熙没听见他的话,一跨进门就直奔桌子而去,提着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才缓过神似的,从怀中掏出纸张递给纪夕照。
先打开的是齐木棉画的地形图,纪夕照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然后翻开另一张,看见熟悉的字迹后,他微微皱起眉:“你怎么没把信给他?”
“给了。”顾熙往旁边的椅子上一瘫,道:“他说这是给你的回信。”
纪夕照皱起的眉眼一下舒展开来,嘴角忍不住上扬,就像是心口突然被一块蜜包裹住了一样,很甜。
顾熙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嫌弃的翻了白眼,道:“我跟他说了三日后攻打穆窠寨,他同意了。”
“他现在怎么样?”纪夕照收敛住表情,温声道:“我昨日听高览说,穆窠寨的大当家是个粗人,做事全凭心情,没有为难他吧?”
顾熙想到他在窗外偷看到的场景,向来伶牙俐嘴的人,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一下道:“没有,那位大当家貌似对他挺好的....”
“那就行。”纪夕照没有发现他停顿下的意思,又问:“上山的路清楚了吗?”
顾熙道:“这群人实在狡诈,各个路口都有人守着,只有后山的悬崖没人,齐木棉的意思是叫水师在正面佯攻,我们的人从悬崖上去和他里应外合。”
纪夕照正是这样想的。
他走到书桌前,铺开纸张一边写一边说:“穆窠寨出事,金陵这些人肯定按耐不住,你留在金陵守着,主要是注意李云庭的动向,必要时刻直接动手。”
“行。”顾熙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他站起身凑到纪夕照面前,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明知道齐木棉恨不得杀了我,这次为什么要我来金陵?”
纪夕照头也未抬,嗓音十分平淡:“他不会滥杀无辜,你低估他了。”
“不,我低估的不是他,是你。”顾熙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一个忍不住将真相说出来吗?”
纪夕照的字正好写完,他放下笔,直视顾熙:“顾熙,你未免太不了解你自己,这天下谁都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唯独你不会。”
心思被拆穿让顾熙有些恼怒,他冷哼一声:“这可说不准,万一哪天我心情不好,我就给你捅出去。”
纪夕照轻笑了下,他收回视线,长睫掩盖住眸中情绪,声音淡淡的:“或许,我就是想你们说出去呢。”
“你脑子没坏吧!?”顾熙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事要是说出去,你让齐木棉怎么办,你就这么确信他会放下一切跟你在一起?”
纪夕照没说话。
“虽然这事不是你的错....”顾熙道:“但牵连太多了,还是瞒着吧。”
明明刚刚他自己还在说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这会儿又开始阻拦纪夕照。
纪夕照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我知道,但这件事不是我不说就不存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小疙瘩,这个疙瘩随时会成为我和他之间的障碍,患得患失的感情,太折磨人了。”
顾熙叹了口气,拍了拍纪夕照的肩膀,道:“忍忍吧,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你得想想他,这真相他能承受的起吗?”
“不必劝我,目前我还没胆量去承受这个后果。”纪夕照无声笑了笑,将晾干的纸张抽出来,递给顾熙:“传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