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山本勘助叹了口气,计算着越后骑马队与己方的距离,一只干枯的手臂抬了起来,却迟迟未能挥下。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就好了。
再近一些,铁炮射击对方时就能取得更大的杀伤。
……可是,不能再近了。
再近的话,铁炮队在两轮齐射后将来不及撤退到足轻的身后,没有近战能力的射击手,将成为越后铁骑的人肉靶子!
“咔咔嘞!”
啪啪啪啪啪啪啪!
“唔呔!”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两轮齐射之后,冲在最前排的骑马武士偶有落地,但大部分人只是稍稍减速,便再度重整阵势。
在发动冲锋之前,他们早已用棉絮塞住了战马的耳朵,是以堪比“惊雷”的铁炮炸响,并不能成为恐吓战马的利器。
两轮齐射之后,山本勘助带着铁炮队迅速后退,武田家的足轻们纷纷端着长枪站在了前面,与此同时……越后骑马队亦是突然生出了变化。
在每两骑的间隔内,多了一骑,像是两只眼睛错开时看到两重影像一般,越后骑马队在瞬息之间完成了一次“复制”。
但一次显然还不够,在山本勘助和武田家足轻的眼中,前后错开冲锋的越后骑马队又进行了一次“复制”,在纵深的方向上展示出其应有的模样来。
原来,在武田军的方向上看到如此稀疏的阵型,是因为绝大多数的骑马武士都藏在了最前面那人的身后!
利用视觉屏蔽和铁炮直线射击的限制,又加大每一骑之间的间隔,佐佐成政着实给山本勘助上了一课。
铁炮向来是骑马队的克星,但堪助显然未曾想过,原来骑马队也可以成为铁炮队的克星,让铁炮队的射击变成浪费弹药的无用之举。
“投枪就位!”
数百名骑马武士整齐划一地从马鞍袋中取出一杆短枪。
虽然是短枪,枪头却用铁质,还刻有至少两道深凹下去的血槽,这一支投枪的成本,只怕比起一杆三间枪来也不遑多让。
“前队、抛!”
呼哧呼哧,一百多枚投枪组成一道枪雨向尚未站稳脚跟的足轻们砸了过来。
那些没能躲过投枪的倒霉鬼捂着自己的伤口惨嚎,或是盯着同伴被一枪洞穿的胸口吓得发愣,前排的骑马武士则是已经嗤啦一声抽出腰际的太刀。
“中队、抛!”
又一阵枪雨落下,武田军阵中的惨嚎更剧、足轻们有了溃散的倾向。
这个时候,前排的骑马武士已经冲至足轻的身前,阵型混乱的足轻无力阻止起严密的枪阵来,犹如砧板上的肉,被骑马武士们一刀一刀地宰割。
“后队、射!”
又是一阵啸声,却非投枪,而是一轮羽箭。
这轮羽箭直接越过最前排的足轻,攻击到后面,让原本就已显颓势的足轻们彻底混乱了。
“这就是骑马队反制铁炮队的战法,姑且可以称之为……波状攻击吧。”
三年前,上杉姐指着佐佐成政的鼻子,给这种战法命了名。
三年后的今天,佐佐成政用上杉姐玩过的旧花样,给独眼龙山本勘助上了一课。
“撤退!撤退!”
负责指挥的内藤昌丰拼命吼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