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二年六月5日午后,由佐佐氏、江马氏、土肥氏组成的联军,抵达越中西北部的守山城下。
在接连失去了增山城、富山城这两个重要据点后,神保氏在火宫城根本没能组织起像样一点的抵抗,一泻百里,一口气退到了守山城内。
若是守山城也被攻破,便可宣告神保家的灭亡。
佐佐成政当下命令联军结成连营,将守山城团团围住。
次日,来自能登的畠山军进入战场边缘。
畠山家格颇高,乃是北陆地区的名门,神保氏、椎名氏都本是畠山的家臣。但最近数十年来,这两个家族先后从主家独立,早无主从的关系了。
但畠山家却在这个时候派遣了一支部队南下,难道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把神保家这个“背誓者”踩上一脚?
然而,出乎预料地,此次畠山军的将领游佐光续,竟然亲自来到佐佐军本阵,以神保氏“主家使者”的身份,要求佐佐成政立刻停止战争,撤回鱼津城。
此举当然换来了佐佐家武士们的羞辱,但游佐光续并不气馁,迤迤然返回畠山军中,却只是远远地在战场边缘游弋,并无投入战斗的意思。
六月七日和八日两天,佐佐军向守山城发动攻击。
但奇怪的是,曾经在一天之内攻陷富山城的他们,耗费两天时间却无法拿下守山城这座小木砦。
而先前在富山城攻略站中出现的火炮,也并未在此次的战斗中使用。
六月九日,西越中的一向宗信众抵达战场。
坊官七里赖周亦是颇友善地先派出了一两个德高望重的僧人,劝谏佐佐成政立刻收兵班师,但佐佐成政只是叫来了一个胸前悬着十字架的南蛮人,让他跟胜兴寺的高僧装神弄鬼。
高僧被“异教徒”气了个半死,吹胡子瞪眼地离开了佐佐军的阵地。
之后,一向宗向佐佐军发动了猛攻。
佐佐军背靠守山城,竟然早已在过去的两天内构筑了双层壁垒,如今用以抵御一向宗的进攻,虽不如山城巍峨坚固,但用来抵御无组织无纪律的信徒,已经绰绰有余。
佐佐军的铁炮和大筒在这个时候才大发神威,那一列十余门大炮,每一次轰鸣,都会带走数名信徒的生命。而列装的铁炮射击的声响虽不如大筒那般声势骇人,但铁炮足轻们散乱的点射无疑是更加有效的杀戮机器。
铃木灌土作为一个铁炮达人和优秀的指挥官,在此刻简直如鱼得水。
对面排成密集的队形、发起一道又一道悍不畏死的冲锋,这简直就是最理想的靶子啊!
守山城下的鏖战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然而,佐佐成政的策略——借攻坚战消耗一向宗实力的策略,也渐渐被一向宗方的雇佣军头目铃木重秀所看穿。
为此,铃木重秀的对策是——狙击战法。
以杂合一地的杰出射手津田算长、杉谷善住坊为左膀右臂,铃木重秀遴选了约50人的狙击手,混杂在普通的信徒之中,专门挑选佐佐一方的武士进行狙击。
为此,佐佐成政的侧室佐佐春在某日的战斗中被杉谷善住坊所狙杀;江马家的分家麻生野家的家督庆盛被狙杀;土肥政繁刚刚元服的嫡子亦是战殁。
为此,佐佐成政麾下的豪族们出现畏战的情绪,更有传言说“成政的居城鱼津城已经被一向宗攻陷,豪族、小名们家眷也在敌人的手上”。
至六月22日,佐佐成政决定突围。
当晚,佐佐军攻破了守备力量薄弱的守山城——成政之所以留着它,不过是因为害怕一向宗因战损过大而逃脱,特意留下的诱饵。
佐佐军当晚在守山城举行宴会。
同一时间的东越中战场,近万人的一向一揆仍然未能攻下鱼津城。而率领二十余骑出城的赤井辉子,在城外游弋、游击了半个月之久后,终于与城中的斋藤利三里应外合,成功将这一支一向宗的偏师击溃。
偏师的首领在乱战中失去了踪迹,而本愿寺方面的坊官下间赖照则是被赤井辉子生擒。
平明时分,佐佐军在守山城中点燃火焰,佐佐军主力向东方突围。
当日,一向宗的追击一直持续到傍晚,由僧兵构成的精锐部队把佐佐军追到了海岸边上。
前有大海、河川,后有追兵的佐佐军却并未陷入绝路。
关键时刻,一支舰队从海洋中驶来,将大部分佐佐军接走了。
六月二十四日,舰队进入黑部川,于当日午后,佐佐成政驻军富山城。
神保征伐一战就此结束。
神保氏灭亡,其领地被三方瓜分:佐佐成政取得了富山城及以南联通飞驒的地域,一向宗获得了增山城一带,而畠山家则是趁机窃取了守山城和火宫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