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教学进行中,听得门响。进来的是带刀大哥,亲手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两个小陶罐,一罐是松子,另一罐好像是橡子?个头都比较大,像是春节前超市里卖的高级货。
另有两个草编的小篮子,放着两样水果。一种红色,一种黄色。个头比杏子大,比苹果小。水果的卖相就比较差,表皮皱皱巴巴的,可能储藏挺长时间了,挺宝贝的。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少年跟在带刀大哥的后面。
少年进来以后,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蹲在火坑边上,默默地烧火——就像是特意来做这项工作的。
不得不说,开始时少年烧得并不熟练,但很快就进步了,弄出来的浓烟越来越少……
看来,断腿大汉和另外九个伤员,也不需要于艮关心了。
看来,带刀大哥和少年的关系已经得到了改善。从要杀要砍,到毫无芥蒂地同行,其间跨度可谓不小——带刀大哥不简单啊!
“我阿玧——温迪罕!”沃淩拉着带刀大哥的手,很亲热地给于艮介绍。小朋友刚刚学会了一句神之语言嘛,必须卖弄一番。
原来带刀大哥名叫温迪罕,“阿玧”又是什么?于艮微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带刀大哥不带刀,盔甲也脱掉了,穿着真皮百衲衣。脸上的血迹也洗了,看上去温文尔雅,甚至有点拘谨,完全颠覆了带刀大哥的冷酷形象。
年纪应该不到二十岁吧?或者更小?可以肯定的是,温迪罕不是沃淩的父亲。那么,“阿玧”是哥哥?这兄弟俩的关系挺不错的。
或者温迪罕是特意过来跟于艮说点什么吧,坐下来聊了几句,却完全是鸡同鸭讲——呃,呸呸,你丫才是鸭……
沃淩的翻译也不称职,虽然他很努力地看着于艮的嘴巴。
沉默是一种尴尬。温迪罕似乎并不擅于交流。于艮也没有刻意去拉近关系。
终于,温迪罕拱了拱手,告辞了。那少年却没有跟随,大有烧火一整夜的势头,很倔强的。
沃淩小朋友不甘寂寞,跑到火坑旁边,先指着自己鼻子,又指向少年的鼻子,还是那一句,“我叫沃淩!你叫什么?”
有了共同的语言,再教新语言就方便得多,无需双方瞎蒙。沃淩换了他们的语言,每个字都解释了一番,多少带着点得意。
“我叫龌龊!”少年有点公鸭嗓子,貌似正处于变声期?
龌龊——呃,这名字,还真是个名字,谦虚的……于艮有点忍俊不禁。
没承想,沃淩也“咯咯”地笑了。一边笑,一边摘掉了龌龊同学的铁盔。
摘掉铁盔后,于艮才发现龌龊同学的额头比较大,剃光三分之一头发就更大,而且朝前凸——也就是东北方言中的“大本儿喽”……
龌龊同学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更多反应,只是自我解嘲地笑笑——显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受到嘲笑,都会笑骂由人了。
莫非“龌龊”——或者是“沃出”、“无出”、“勿朱”,类似的读音吧——的意思,是“大本儿喽”?也就是大头?大脑袋?
好吧,这名字,还真是个名字……
经此一笑,三人之间的关系和谐了许多。
于艮再次喊龌龊同学上炕吃饭。这回龌龊同学没有拒绝,却也没有上炕。走过来端起其中一个瓦罐,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唇,饱了!
饱了之后就回到工作岗位,继续烧火。
不过老蹲着也累。龌龊同学找了个木墩子,坐下了。
剩下的大半个晚上,就在互相教授语言中渡过。于艮其实挺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的,心理上放松啊!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也就没那么难了——反正就是个“我模仿,你来猜”的游戏。
交流逐渐顺畅,平常用的一些代词,简单动词,房间内存在的名词,基本上学个差不多。
不得不说,沃淩小朋友聪慧伶俐,更兼语言天才。
可是,于艮所了解到的有效信息,仍然很有限。这个山寨名叫“盆奴里”,含义是“冰雹”——说明这个地方经常下冰雹?
龌龊同学和沃淩小朋友为了说明这一点,很是费了些力气。
从外面搬了大块的冰雪回来,敲碎了,捡出大个的冰块,装了一瓦罐。然后,沃凌小朋友站在火炕上,龌龊同学站在炕沿下。沃淩小朋友把一瓦罐冰块兜头浇下,龌龊同学被砸得抱头鼠窜……
两个小家伙努力了,并且收到了效果。虽然于艮的迷糊并不曾少了些——这个“盆奴里”也好,“冰雹”也好,到底在哪里?
除了古拙的饭桌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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