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了。
博多甚至以谋克衔中队长职参与机宜,彼此都毫不见外。而给错综复杂的财货归类划价,然后按照货值分配下去,这就是博多的特殊贡献了。
想来异日阿布卡赫赫之成就,也定是高山仰止,绝非地处边鄙苦寒的铁骊国所能比拟。从龙要趁早,博多当然也是怦然心动。
但从另一个角度,阿布卡赫赫得我,不过得一干将。而突离剌王子失我,乃失一臂膀。奈何?博多并非趋炎附势之辈。
“我明白了,博多。”于艮拍了拍博多的肩膀,“我不和女真人为敌,更不会和铁骊人为敌。你跟在我身边,同样可以为王子乃至铁骊国做很多事情,甚至比呆在王子身边能做到的还要多。我也有因你而对铁骊人做出恰当的补偿。”
“是,阿布卡赫赫!”博多离座,躬身为礼,“我需要亲自向王子禀报,由王子定夺。希望阿布卡赫赫能够谅解。”
唉,收个小弟不易啊!难道哥的王八之气还不够明显吗?怎么就没有人哭着喊着地追随哥呢?
怒了!
于艮把木盘子木碗往旁边推了推,用手指蘸着“醉倒驴”,在桌上画出了中国地图的轮廓。远处画出了长江黄河,近处画出了黑龙江、松花江和牡丹江,反正是个大约摸,出点差错也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质疑。
随后,于艮点出了铁骊、盆奴里、越里吉、阿勒楚喀、宁江州等近处位置,以及辽阳、燕京、大同、宁城等辽境地标,最后标出了大宋境内的汴梁、太原、西安,以及山东半岛的登州等地。
于艮点出一处,沃淩就给做个标记。本来手里正拿着萝卜条的,又有点舍不得,就用勺子舀了肉块放上。海岸线和渤海湾的形状,以及朝鲜、日本的位置,于艮都画得很清楚。
每标出一处,于艮就说出一个地名,沃淩小指头蘸酒,标注了汉语拼音的首字母,虽然只有温蒂和兀术认识。
这些日子,于艮闲暇时,净背地图玩了。嗯,功课没有白做……
“世间乱势已成,天下三分,十年始安。”于艮轻拍着桌面,悠悠开口,一本正经地开启了装那个啥模式。
惜乎酒地图干得快,前头刚画好,后头就干了。不过兀术拿手指蘸着酒仔细地修补,很显然也在努力地记忆。温蒂就不操这个心。而博多读图的能力应该是超过兀术的,很多地方他毕竟去过,记路的能力又强。
“博多想必知晓,大辽已不足恃,女真有新龙腾飞。铁骊虽远,天下并无平安之所。铁骊王回离保之决断,也说明他并非昏聩。不过,大辽虽老,气数未尽。女真虽壮,亦难一口吞下大辽。大宋虽柔弱,却有底蕴。十年之后,局势终将明朗,宋辽金各自接壤,彼此奈何不得。天下百姓至此方安。”
于艮进一步做了解释,却是装进去不少私货。历史上,大辽百万军队崩溃,内忧外患,十足的亡国之相。恐怕女真人都从未想到取辽而代之。立国之初,阿骨打还谋求大辽皇帝之册封呢。
而大宋更是自己作死,数十万精锐西军,在童贯手下,败亡于燕京的大辽小朝廷的垂死一击。女真人正是由此看到大宋的外强中干,这才立意攻打大宋。而拿下汴梁之后,女真人也无力占领,先后立了伪楚张邦昌、伪齐刘豫代为统辖。
可以说,女真人的野心和实力,是一步一步地成长的,既得陇而望蜀。在于艮看来,此时完全不必高估这个全员文盲的半奴隶社会、半原始社会的野蛮族群。
而于艮以汉人的立场,从九百年后费劲巴拉地穿越一趟,也不能放任女真人肆虐中原,从一开始就要给阿骨打这匹野马套上笼头……
“阿布卡赫赫,我们将在何处立足?”博多呆立半晌,终于拱手询问。
不错,果然有效果。呵呵,“我们”啊!“何处立足”这个问题问得好,说明博多思虑甚多甚深,果然是个人才。在场诸人,大概也只有博多一人能认识到这个程度吧?
不过呢,呵呵,哥还就不告诉你……
“属下原为阿布卡赫赫效死!”罕奴率先喊了出来,鲁库也是神情激昂。
博多苦笑了一下,抱拳向于艮表达衷心,“待属下禀明王子之后,愿为阿布卡赫赫效死!”
刚好老板娘端来了肉羹,于艮笑了笑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人死之后,万事皆空。以后不要轻言生死,我也不会要求任何人为我而死。喝酒!”
还别说,同样材质的肉羹,酒肆老板娘做出来的,硬是好吃了许多。沃淩显然也是深有同感。
这一坛子酒估计有七八斤吧,喝完之后都趴下了,不经灌啊!就剩下沃淩坐在于艮腿上,温蒂则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于艮。
天色向晚,有几个卫队成员探头探脑地过来。于艮从沃淩的羊皮口袋里捡了一个银元宝放在桌上,“这坛子酒归你们了,不过先帮我把他们几个抬回酋长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