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卡赫赫自然是金口玉言,言必诺,行必果!岂会学那卑鄙小人,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于艮的话锋却是陡然一转。这个弯拐得有点大,阿骨打居然怔住——阿布卡赫赫难道被噎住了?
“豆,那你这是何意?”阿骨打却不敢乘胜追击,以防阿布卡赫赫恼羞成怒,立时又换成了委屈模样,手指着五千大军——他们都是来打酱油的吗?
“斡离不,出来说话!”于艮招了招手,五花大绑的斡离不就被推了出来。
斡离不脸上毫无血色,不过条理还算清晰,“阿玛,粘罕被兀术释放之后,求见阿布卡赫赫,却突然行刺,并指令鸿特漠劫持沃淩……”
话音未落,生死未卜的粘罕和鸿特漠就被扔到了阵前。
“Pia!Pia!”
阿骨打面色惨白,目瞪口呆。
阿离合懑也是完全傻掉——还以为刚才是打脸,没承想那只是打脸的铺垫,为了听起来更响亮些……
斡离不的话无须翻译,将领素质也够强。所有女真将士都听明白了原委——原来不是阿布卡赫赫背信弃义,而是女真人第二次背信弃义……
女真人这是怎么了?出尔反尔,恩将仇报!前有车,后有辙,卑鄙小人当习惯了吗?
阿布卡赫赫的愤怒是有道理的!阿布卡赫赫已经足够克制!
此时的女真将士,已经变成了案板上的面团,任由人搓圆捏扁。要道理没道理,要能力没能力……
“豆!阿珲向天发誓,此事阿珲绝不知情!如所言不实,阿珲愿死于乱马蹄下!”阿骨打顿时委屈到了极致,指天跺地,赌咒发誓,脸红脖子粗——豆啊,我亲爱的豆,你冤枉阿珲了,阿珲可是不想活了……
阿布卡赫赫心平气和地看着阿骨打的表演,好功夫!要想绝处逢生,当然得卖一把力气。
阿骨打下一刻却又义愤填膺,目眦欲裂,“斡离不,是不是你和粘罕串通好了的?你居然胆敢谋逆,以下犯上,偷袭额其克,老子决不饶你!”
斡离不纳头就拜,可是索子绑得紧,低头的结果就是五体投地。不过小小的挫折影响不了斡离不发出心声。这也是斡离不活命的最后机会,说得不好的话,阿玛恐怕会亲自提刀剁了儿子……
“阿布卡赫赫,此事斡离不也绝不知情!都是粘罕心怀怨怼,恩将仇报!斡离不只是在粘罕动手后一时糊涂!迟疑不前,未能及时阻止粘罕,但也绝无帮手之意!”
此番言论,女真将士将信将疑,却是信了的居多。是啊,阿骨打和斡离不父子其实并不知情,只是粘罕鬼迷心窍胆大妄为而已。阿布卡赫赫只管把粘罕办了就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牵累无辜?
阿骨打父子不知情,我们这些小虾米就更不知情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大伙儿烩了,实在是冤得慌……
阿布卡赫赫却不纠缠于阿骨打父子所言是否属实,长笑吐气,不远处小树林中的积雪“簌簌”落地。这笑声却不是志得意满,反倒是伤感悲凉,并因这悲凉而冷漠。
“阿珲!你说一千道一万,我却只问你——粘罕是不是你的属下?!”
阿骨打讷讷无语,早已恨不得亲手将粘罕剁成肉泥。可是,内心再恨,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属下为领导拼死拼活,领导当然也要为属下出头撑腰。
如果阿骨打此时弃了粘罕不顾,干脆不认账,其他属下还凭什么为你卖命?阿布卡赫赫简单一句,问的其实是阿骨打的担当。
况且阿骨打是谁?粘罕又是谁?否认一句就能撇清关系吗?徒增笑料尔。
“粘罕确实是阿珲的属下!”当着全部家底的面,阿骨打会没有担当吗?没有也得有!阿骨打能不认吗?不认也得认!
无论眼前是一个多大的坑,阿骨打都得跳下去,无处喊冤——老子是真的冤枉啊……
“既然如此,粘罕若是谋刺得手,会不会向你表功?”阿布卡赫赫只管稳稳地把阿骨打往坑里推。
“确实会向我表功!”阿骨打也只得光棍下去,没有选择。难道粘罕行刺得手后,会去浪迹天涯?
说到此处,其实大部分女真人已经听懂了,并且理解得通透。粘罕若不是为了洗刷被活捉之耻辱,岂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谋刺阿布卡赫赫?甚至阿骨打之亲至,还加深了粘罕的耻辱。
风险大,收益也大。粘罕一旦得手,那就是一件泼天的功劳——没了阿布卡赫赫,五国部传檄可定。
粘罕更是一扫晦气,以崭新的姿态行走在阿骨打面前。谁还记得他曾被阿布卡赫赫活捉——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粘罕是条汉子!
至于这谋刺是不是阿骨打所令,粘罕是不是与斡离不合谋,还真是没那么重要的……
“既然如此,粘罕向你表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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