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醒来后,许督善发现自己躺在邻居家的床上。他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喝了大婶为他熬的一大碗粥,然后又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第五天早上,天还蒙蒙亮,许督善就悄悄地起了床,穿上了邻居大婶帮他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怀揣着办完丧事后仅剩的两百多元,蹑手蹑脚地走出了他们家的大门。
他来到他家倒塌的房子旁。
在清冷的月光下,他默默地注视着几天前还压着父母身体的这一片废墟,万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一半还被泥沙乱石掩埋的大门,喃喃地说:“爸爸、妈妈,孩儿今天要离开这个你们生我养我的地方,等我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我会在这里建起一栋别墅高楼,从此就专门用来供奉你们的牌位。”
说完,他站了起来,一直往前,再也没有回头。
他没有和左邻右舍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就这样匆匆忙忙不辞而别,离开了这个给他带来了巨大灾难和不幸的村庄。
他步行一个多小时,来到了镇上那个污水横流、坑坑洼洼的破旧车站,搭上了最早的班车,往省城方向而去。
省城有他爸爸最要好的同学,名字叫栗板索。
当年,许督善他爹和栗板索是高中最要好的同学。每一年的秋天,许督善他爹他妈都会准备好一大堆的农家土特产和鸡、鸭、兔什么的,带上许督善,来到栗板索的家。
栗板索和妻子铁莲莲从不把许督善他们当作乡巴佬,更不讲什么贫富贵贱,什么地位悬殊。只要他们一到,铁莲莲就忙着买菜做饭,一阵锅盆交响曲过后,装满了碗碗碟碟的一桌菜就端了上来。
那时候,女人和小孩安安静静地吃着,两个大男人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开怀痛饮。
栗板索不止一次当着两家人的面说:“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你儿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你们一家子就只管找我。”
许督善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从那时候起,许督善就觉得栗板索和铁莲莲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以外最可亲、最无私、最值得信任的人。
这一次,许督善走投无路,真的要去找他们了。
傍晚,许督善到了省城,敲开了栗板索家中的门。门开了,当栗板索只看到许督善一个人站在门外时,还以为老同学跟他开玩笑,故意躲在哪个角落不出来呢。
“啪——”
当许督善呜咽着告诉栗板索一切之后,只听得的一声脆响,栗板索震惊得把手中乘着热汤的碗都掉到了地板上了。
从此,许督善就在栗板索的家里住了下来。
自尊心极强的许督善拒绝了栗板索夫妇帮他寻找工作的好意,他在一个饭店里找了一个洗碗端菜的差使,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干了起来。
过了几天,栗板真和铁莲莲看出了许督善是在以玩命的工作来忘却内心的痛苦,甚至还以一种近似自残的方式来发泄对社会的不满。
这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许督善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要是报复社会、危害他人就糟糕了。
栗板索和铁莲莲非常担心,于是想尽一切办法,对许督善及时进行心理疏导,终于引导他走出了心灵的阴影。
自此,栗板索就把许督善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教育他、培养他,让他一步步健康成长。
在这个新的大家庭里,许督善逐渐忘记了悲痛,心灵的创伤渐渐得到抚平,开始走向了属于他的新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