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没想过就这么把王大虎弄死,只是一来尸体处理麻烦,一个不好反而立即就会露出马脚,二来他心里到底憷着龙一鸣,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敢下这个狠手的。
至于,把王大虎放了?
以他这些年犯的事,判个枪毙那是妥妥的。
所以,他不敢也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就这样在王大虎不明不白中他和冯宝宝即将踏上“被卖”的不归途。
他们坐的是一辆很破很破的面包车,王大虎被几个人夹在中间一点儿都动态不得。
然而,从窗外划过的景色看,这帮人贩子藏匿他们的地方应该是在个极偏远的什么山沟子里面。一路上竟挑着荒郊野岭的走,王大虎估算过从离开时开始算起,自己已经在车上呆了三天了。现下应该已经早就出了他们所在的城市了。
晚间,他睡在车后座上。
耳边传来刺身男与小黄毛的交谈声。
“大哥咱们带的汽油都用完了,必须得补充些才行啊!”
刺身男吸了口香烟,面有倦色的回道:“等到了远绥咱们就弃车,改乘火车”。
“大哥,这有危险吧!”
“没事儿!远绥只是个小县城,买了票直接上车就是,没有临检的,再说现下正是春运的高峰期,人多咱们不容易暴露。只要乘上了车,再走五站,就彻底出了省。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应咱们。等把后车的那小子一卖,咱也先留在那边,混几年再回来。”
“大哥英明,大哥英明”小黄毛连声应着。
“唉~~TMD你说咱怎么就这么倒霉,拐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回来,害的老子现下不得不出去避风头。”
小黄毛闻言脸上出现了颤颤的表情,急着分辨道:“老大这可真不能怨我,都是那孔大国不好,他说了那房子里住的小孩儿是他侄子。谁想到……唉!抓错人了呢!”
后座上装睡的王大虎听了,这次恍然大悟起来敢情这所有的起因都在这呢啊!
该死的孔大国竟然把注意打到了然然身上。
这一刻,他心里着实恨的厉害。
暗暗发誓道:等自己平安脱了身,定要让那一家子黑心烂肺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且不说前面这两拐子是怎么在那里怨天怨恨地的,单说这破面包跌跌撞撞的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几人将车停下来,开始吃着午饭。
大约也是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在他身边的冯宝宝显得非常、非常害怕。不停的在那里哭泣着。
被他哭的不耐烦,小黄毛在他老大的示意下拿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
王大虎眼中光芒一闪,面上却一副憨憨地样子,乖巧的喝下去好几口后,他突然对几人说道:“叔叔我想要拉屎!”
车子是停在类似于高速公路的地方,附近根本就没什么人烟,刺身男也不怕他喊人过来。
招呼了一声,王大虎就近走到一旁的草丛中。
冬季的荒草又密又高,王大虎蹲下去就能完全挡住自己的身体。
快速的扫了那边一眼,他低下头开始没命的抠挖着自己的嗓子眼,很快他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就全部哗啦啦的吐了出来。又过了几分钟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他才佯装无事的站起身来往回走。
很快,车子又发动起来。王大虎看身旁的冯小宝开始面露倦意,立马也打起了“哈欠”。不一会儿,两小孩就全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蒙蒙中王大虎只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身上也裹上了件厚厚的绿色军大衣。
他一个机灵藏在袖子里面的东西立即划到了手里。那是片玻璃茬子。是从冯宝宝发烧时用的白酒瓶子中砸碎得到的,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留着。
用力的狠狠攥了下拳头,瞬间一股子钻心的剧痛袭上心间,让他紧紧闭着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乱颤了一下。
然而,这也非常的管用,王大虎现下的意识是完全的清醒了。
就像刺身男说的那样,现在的火车站并不像十几年后的那种实名制买票。在这种小站有的是漏洞可以混上去。
几人顺顺利利的上了车,为了不引起主意,他们分散到了不同的车厢。
王大虎一颗心跳的厉害,他知道这是他最后能够“求救”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