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闻之,置于膝上的手缓缓紧握,眸光如剑,直刺秦勇,仿佛已视其为冥府亡魂,冷声道:“威胁?一切皆因你背誓而出,外结孽缘,私生女之事,她仅欲你回归家庭,然你何为?恐丑行败露,惧胡家责罚,竟以酒迷心智,置其于道旁,伪作意外之祸,你借此逍遥,秦勇,多年以来,你夜无噩梦缠身?未尝梦见她索你命债?!”
她凝视秦勇,目含霜雪,唇边一抹讥诮。
秦勇闻言,面色微变,眉间纠集,痛苦与怨怼交织,言语错乱:“此皆为她所迫!”
他本无意于此,皆因秦蛮蛮之母太过狭隘,他不过犯下凡尘男子易犯之错,非欲离异,而她却执意纠缠,言及回归胡家。
彼时秦氏初兴,若离,他将一无所有。
既无情于我,休怪我无义。
倾沐察其无丝毫悔意,冷笑:“而今,秦氏衰败,秦悦悦亦将锒铛入狱,你之财货,皆被席卷而去!”
“自今日起,你孤苦伶仃,无所依凭,至死无人问津!”
“逆女!”秦勇愤而捶桌,目眦欲裂,怒视倾沐,若非中风之躯,早已扼其咽喉。
倾沐眸似新月,淡然言:“勿如此激动,你尚在康复,病情加重,谁人理你?”
秦勇怒火中烧,狠盯她,厉声道:“贱人,你若不顾我生死,休想!你若弃我,我必向世人揭露你,令你声名狼藉!”
倾沐轻嗤:“你忘却乎?你早已使我名声扫地,以此相胁,岂能再动我分毫?”
秦勇愕然,心虚辩解:“非我所为,乃秦悦悦逼迫。”
“真相如何,你心知肚明,身为父亲,竟随意践踏女儿清誉,你何以为父?”倾沐注视着他,缓缓言道:“如你这等禽兽不如之人,不配为父,孤独终老,无人送终,恰是应得。”
她笑容转为冷冽,满含讽刺:“我将静观你挣扎,日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不会援手相助!”
秦勇不信,怒喝:“你敢!”
在他心中,秦蛮蛮乃其女,无论己行多谬,秦蛮蛮不可弃他不顾。
“试我何妨。”倾沐笑颜如花,眼神坚定无畏:“不信,我们走着瞧,待你濒死之日,我自会前来,算是了结父女之情,但想我为你收敛尸骨,绝无可能,届时草草葬之即可。”
秦勇忽觉眼前一黑,几近晕厥,手颤不止。
倾沐笑容愈甚,目光闪烁,盯着秦勇:“秦先生,好生养病,莫急赴黄泉!”
砰然一声,秦勇瘫倒于床,紧抓床单,口中咒骂不绝。
倾沐见其绝望之态,啧啧两声,不愿再耗时此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勇见她欲去,猛然抬头,呼喊:“蛮蛮,我是你父,幼时我待你不薄乎?”
恐惧与绝望交织,他仍存一丝希冀,欲挽回女儿之心。
秦悦悦已入狱,他仅剩倾沐可依。
然而此女,今却恨之入骨,欲置他于死地。
倾沐仅冷瞥一眼,转身离去,秦勇是否真心悔改,她已不在意,关于秦蛮蛮的过往,应在此画上句号。
步出医院,倾沐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取出手机,见数通未接来电。
她连忙回拨,对方即刻接听:“你去了何处?”
路笙禾的声音略显不悦,醒来不见倾沐,电话亦未接,忧心忡忡。
若非倾沐迅速回复,路笙禾恐已亲往寻她。
“外出购物,即刻返回,”倾沐回首望向医院,笑道,“你醒了多久?饿否?厨房有粥,若想吃其他,我可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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